张管家躬着身子,摸索问:“夫人,要不要筹措一个大夫给宋氏瞧瞧病?”
宋氏躺在床上满身发颤,说着胡话,没反应。
冬兰缩手缩脚地拉着她中间的丫环:“花枝,你说她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张管家没想到夫人会这么问他,忙低头道:“不敢,志德能为老爷夫人效犬马之劳,是志德的福分。老爷对志德一家有恩,志德难报这份恩典。志德入府,当今已有二十余载。”
保养天年?张管家慌了,跪下道:“这……夫人!夫人,志德在温府二十余载,早已对温府有了豪情……”
也是,服侍一个丫环,冬兰挺了挺胸脯:“哼,我才不去。”说完,她又有些心虚地瞅了瞅宋氏。
张管家跟着孙姑去账房那儿领了川资钱,摇着头去清算东西走了。
到了第三天,宋氏终究支撑不住了,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守大院的仆人从速给张管家报信去。
宋氏在温家祠堂跪了两天一夜,期间没有人敢给她送一点吃的。
“我……,”冬兰左顾右盼,言其他:“花枝,这饭送来,是要喂宋氏吃还是就这么搁在这儿等她本身起床吃?”
“咳……咳咳……,”身上滚烫,热得她难受,宋氏躺在光秃秃的床上,半梦半醒中说着胡话。
大师都晓得,大夫人现在没发话,谁如果去了,谁就要挨板子了,更严峻或许还会和宋氏一个了局。
祠堂院子时不时传出宋氏低泣哭喊的声音:“冤枉……贱妾是冤枉的……”
“孙姑姑说了,让我来送饭,是要让四周大伙都晓得,是大夫人派人来送饭的。本来宋氏犯了重罪,大夫人只是罚她跪了,还特地给她送饭,表现我们大夫人体恤下人的恩典,”说着,花枝正了正声色,大声道:“宋氏,大夫人说你这几日跪在祠堂前悔过,大夫人已经不究查你偷观音像的事情了,这是大夫人派我送来的粥和菜,放这里了。”
一个个冰冷的牌位寂然供奉在宗祠里。没有人回应她,流淌的雨水将她的视野垂垂恍惚了。
“二十余载,”大夫人将佛经翻开,手指上的祖母绿扳指翠得发亮:“也是该保养天年的时候了。我记得你家中老婆病逝,另有两个后代。孙姑,让账房给张管家支二百五十银两川资,让张管家回籍保养天年吧。”
“喂她?凭甚么,她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少夫人,姨夫人,如果论身份,她和我们一样,我花枝再如何命不好,也还不至于服侍一个丫环,现在她还偷老夫人的观音像,”花枝有些嫌弃:“真是的,如果换成我,现在闹得众所周知,我干脆寻根健壮的梁一根绳索本身做个了断。冬兰,你要喂,你去喂呗。”
张管家张了张嘴,竟哑口无言。这孙姑就是大夫人的牛鬼蛇神,说话也是毒得很,专门往人的软心窝里戳刀子。大夫人要撵他走,怕是木板子定钉子,铁了心的,哎,张管家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张志德……谢夫人成全!”
温府一共两个管家。老爷生前,他是跟在老爷身边服侍的,大事小事都归他管,老爷身后,少爷身边有了新人,没他甚么事,王管家管前院,他便只好管后院。
孙姑看大夫人神采更加不好,便出面道:“夫人让你回籍和后代团聚,本就是件功德儿。如何,做主子的还不听主子的话了?难不成,还想死皮赖脸老死在温家?”
脸颊已经肿得不成模样了,宋氏跪在宗祠的院子里,面朝祠堂里供奉的温家前辈,口齿不清喃喃:“冤枉……冤枉……”
想必是那宋氏传染了风寒,加上这几天传闻没人敢给她吃东西,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虽说是她自作孽不成活,盗窃观音像,可瞧那模样,委实也有些看不下去。今早他去看得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