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书市便成了白帝诗鉴时的必去之处,也是衙门重点存眷的工具,除了街上牢固保持次序的衙役外,每半个时候,便有一队的衙役巡街。
顾冉升递上擦脸的帕子,答道:“巳时快过了。”擦完脸的顾寒昭放下帕子,用昨夜的冷茶漱了漱口。
百家擂有百家擂的端方,如果对擂上人所述不认同的,尽可上去辩论,但脱手是千万不能的。且此人表示得过分决计,就像是谁用心放下的饵料,至于钓的是哪条鱼就不得而知了。
“等等!”顾寒昭伸手将股冉升拉住,“再看看,内里有蹊跷。”如果之前,顾寒昭恐怕也会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但是现在他会想得更多。宿世圣上对他存了猜忌之心的启事又是甚么,莫非真的只是功高震主。若只是如此,在他卸去南泽元帅之位后,为何还要赶尽扑灭。
赵掩瑜下台时倒没有想太多,只是本身幼年时曾随祖父游学,到过壑璧城。当时北渊与南泽战事胶着,虽未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境地,但时不时总会有些小抵触。
那人见台下世人神采,眼中闪过一丝对劲,复又大声说道:“与北渊一战中,号称仁义之师的顾家军曾以边民为饵诱敌,更是无端斩杀数千降俘。此等视性命为草芥之军,有何资格获得我辈恭敬!”这一次底下百姓不再只要气愤之色,而是面露思疑窃保私语。
顾冉升还记得昨日自家爷舞剑时的盛况,白衣翩翩,犹若谪仙,手中所握宝剑锋芒毕露,而那萧洒翻飞的身影所到之处更是寸草不生!
“爷,我上去把他揍下来!让他再胡说八道!”顾冉升挽起衣袖,咬牙切齿道。
顾冉升接过茶盏放回桌上,正筹办服侍自家爷穿衣挽发,便见顾寒昭已经利落地穿上衣物,独自将披垂的墨色长发用玉簪挽好。
“那人在台上诽谤老侯爷,诽谤顾家军!”顾寒昭听罢,眼中也有了冷意,亲人和爱人是他的逆鳞,不管是谁触碰他都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位公子,敢问贵姓大名?”那青衫文士见赵掩瑜年幼,心中轻视,随便问道。赵掩瑜见他最后这番作为,也不愤怒,只是客气答道:“鄙人姓赵,只是一名医者。”底下看热烈的众百姓很快就有人认出他恰是昨日在闹市伤人事件中最早站出来的医者,刹时,民气就呈现了方向。
顾寒昭皱眉,眼中寒意更深,主张以边民为饵诱敌的不是顾家军亦不是本身的父亲,而是朝廷派下的御使监军。至于斩杀降俘更是无稽之谈,那千人北渊前锋军如同蝗虫,所到之处只剩一片残垣断壁,若不斩杀他们,如何对得起那些落空故里落空亲人的南泽百姓!
“哦?敢问这位赵大夫有何高见?”青衫文士明显也发觉到了围观百姓的纤细窜改,微微收敛情感。
宿世的顾寒昭倒是听闻过白帝诗鉴之时曾出过几个文人因定见相左而大打脱手的事情,但启事颠末成果他都不甚体味。
赵掩瑜微微皱眉,他只是看不惯张安那轻视武人的模样,却并不想置他于死地,可此人一开口就断了张安的活路。
叮咛好府中的丫环,又给卢家诸人留下口信便带着顾冉升出门去了,顾寒昭对卢府熟谙,对白帝城倒是不甚体味,遵循卢家门房的指引逛了一圈白帝城,也算是赏识了白帝的景色。只是走了好久却仍旧没有碰到想见的人,顾寒昭多少还是有些绝望。顾冉升发觉到自家爷仿佛在找甚么,却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在侯府当差第一首要的便是嘴快,其次就是不能有太强的猎奇心,顾冉升固然性子跳脱但还是晓得轻重,特别是侯府中的很多事情都干系到朝廷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