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明显要比伴计有眼力多了,心中暗恼自家小舅子成事不敷,将他拉到百宝阁后道:“去,让你姐姐泡壶碧螺春送来,茶叶用我前几天托人带来的。”
“踏马扬尘照孤城,风雨潇潇归路人。”顾寒昭默念,这字写得极好,铁画银钩,每一笔都遒劲至极,自有一股霸道之气。虽不知这画是否是谢皇后所作,但就其画作本身而言已经是可贵一见的珍品,这字与之比拟竟也分毫不差,二者构成了极其调和的一幕。
欢乐镇比他们设想中的要繁华很多,鳞次栉比的房屋有着江南奇特的神韵,此时临街的铺子都已经翻开大门,一些小贩也支起了摊子,揽客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人声鼎沸。
“就你废话多,没眼力劲的,那位公子腰上挂着的羊脂白玉瞥见没,够买我十个铺子了,快去。”伴计一惊,不再废话,拿着鸡毛掸子向后院跑去。
顾寒昭转了一圈,见这铺子的安排也算高雅。除却百宝阁,墙上还挂着几幅画,细看之下发明有几幅竟是真迹,虽都不是甚么大师之作,但此中两位他倒是熟谙,遇见了也是要喊一声叔伯的。
刚进门就瞥见一个百宝阁,每一个格子上都放着一些小物件,以顾寒昭的目光来讲这些东西并未几贵重,但就这偏僻小镇来讲已经是极不错的了。
“掌柜的,我想买下这画,报个价吧。”顾寒昭天然发觉到了赵掩瑜的爱好,毫不踌躇地问道。
与陈柱等人道别并约好了调集的时候地点后,顾寒昭便护着赵掩瑜向回春堂走去,两人也不赶时候,就如许顺着人流渐渐逛着。小摊上摆着的多是一些常见的东西,有家中常用的锅碗瓢盆,也有邃密些的如香囊发簪,只是大部分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想要这幅画?”顾寒昭见他的心机都在画上,开口问道。
那铺子里只要两人,年纪小的像是伴计,边掩唇打着哈欠边用鸡毛掸子拂去百宝阁上的灰尘,年纪大的则是掌柜,正低头边筹算盘边翻看账册。
顾寒昭淡淡瞟了他一眼,心想这掌柜倒是机警,那掌柜见状也未几说甚么,只是肃立一边。
掌柜被他的眼神所慑,嗓子干涩几近发不出声音,但想到还在后院的老婆以及年幼的孩子还是强撑道:“公子多虑了,鄙人,鄙人就是想将画送给公子,至于公子愿不肯结这个善缘,天然是公子本身做主。”
“你此人倒是成心机,你想让我帮你甚么?”顾寒昭眼底的寒霜已经淡去,但掌柜还是不敢松弛,恭谨道:“鄙人先人曾世居凤首洲,后因犯下大错被除籍,现在鄙人想回到那边去。”
赵掩瑜有些惊奇掌柜的殷勤,但还是道了谢,饮罢便放在一边,他向来不讲究这些,若面前的是一碗熬好的药汁,他能够等闲地说出所用的药材,但这茶水在他眼中却都是一个滋味。
“欢乐镇上独一一家医馆回春堂就在这条街的绝顶。”陈柱指了指远处,顾寒昭顺着他指向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片人头攒动,只能无法对赵掩瑜说道:“我们一起逛畴昔吧。”
顾寒昭解下挂在腰间的玉佩放在桌上道:“我身上没有带银两,便用这玉佩与你互换吧。”
掌柜的双手微微颤抖,贪念一闪而过,强撑笑道:“公子,这但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换这一幅画实在分歧算。”
掌柜口中的谢皇后本名谢怀安,是大泽的复兴之帝―武昌帝凤麟以后,也是当朝谢宰相的先人。只是这幅画确如掌柜所说不是谢皇后所作。
那伴计抬眸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穿得寒酸,不甚在乎地对付道:“客观您随便看看。”固然表示地隐晦,但眼中的轻视却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