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总算是摆脱了,阔别了那些是是非非,阔别了喜怒随便的张氏和小阎王似的柳如。跟着驯良的柳娘子,她感觉天都是蓝的,云都是白的,水都是甜的。以是她和牛三家的就这一个心机,就是想着如何把柳娘子娘三服侍好了,能悠长的留下来。再好的,就是柳宗元能仕进,或是住进西院,那她们家的男人也能跟着柳宗元办事,那就菩萨赐赉的天大的福分了。
杜老迈吓出一身的盗汗,只到此时,也没定下心来。听了柳娘子的话,他也不敢再坐车了,走到牛头边,一手紧紧的拉了嚼头绳索,拉着牛往前大步走。
柳娘子看她如许小意,不觉笑说:“是不是睡的不舒畅,要不我再给你加床褥子吧。”
明天柳娘子有些急燥,一再的催促杜老迈,让他把车赶的快些,以是那牛一向是小跑着,将近县城时,那牛来了脾气,任凭杜老迈如何拉缰绳,它就是不动步子了。杜老迈心疼牲口,平时又常给这牛喂食喂水,一同下地干活,与这牲口有了豪情,不想太难为它,只是一个劲儿的呼喊,不轻不重地拉拽着缰绳,没有效鞭子。
说着,她又看眼床上。柳惠一动没动,也不知是不是真睡着了。
“幸亏明天有那位懦夫在,不然这孩子又是一场大难。唉,这孩子自从前次受了那一难后,她爹就溺着她,依着她,看看她现在这性子,一点儿没了之前和顺的模样,胆量还愈发的大了,一会儿不看住都不可。”
“坐下吧,我们住在一处也很多日子了,你还不晓得我吗,我可没有那么多的端方。”
柳惠吓了一跳,忙抬脚想跑,但是那牛头已经来到了面前,它那湿渌渌的大嘴就要贴上柳惠的小脸时,俄然一支大手抓住柳惠的肩膀,大力的将柳惠横拉了出去,又跟着缓慢的退离了到路边上,杜老迈这时也拉住了那牛,稳住了牛车。他活力地大声“嘟嘟”的呼喊着那牛,对牛宣泄着他的不满。本来就黑的脸,这时更是说不清是甚么色了。
柳惠看杜老迈和顺的赶牛,直乐得呵呵笑。她一个纵身跳下车,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个小纸包,却不翻开,只是站在牛头前,冲那牛摇摆着。
杜大婶对与本身一样处境的张、牛两个媳妇心胸好感,加上她们手勤脚快,又决计奉迎,以是三人之间的干系非常亲睦。
张大媳妇笑笑,持续说道:“奶奶,我可不是偏袒我们姐儿,我们姐儿是真聪明。要说我们柳家的这几位姐儿,最聪明,心机最灵秀的最数我们惠蜜斯儿了。她脾气也好,一说话,就一脸的笑,看谁都亲,待我这半老婆子也好,从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我是在大太太身边服侍过的,说句托大的话,家里的几位姐儿,我也都是看着她们长大的,但是论脾气和品德,还是惠姐儿最好,论聪明和心智,还是我们惠姐儿是尖尖。”
牛三媳妇听了直欢畅的点头,当下与杜大婶关紧了院门,一起去后院洗衣裳。
车上的柳娘子和张大师的也瞥见了,都惶恐的在车上大声的惊叫起来。
比起不大到主宅去的柳娘子,张家媳妇要更清楚柳家的族规,对柳家主宅内的事情也更体味。但凡是要进入柳家主宅服侍的奴婢,都是要背熟柳家家规的,不然就不能进入主宅。因为家规峻厉,万一谁不懂事,犯了家规,连带的包管的人也是要遭到惩罚的。
张大媳妇笑笑,想了想,谨慎说道:“奶奶,要小的说,我们姐儿但是顶顶聪明的,她安晓得那牲口好吃盐的,还随身带着,那如果别家的女人,还想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