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上的香味仿佛在我鼻间久久不散，我怔住好一会儿，只见店里用饭的人们瞥见那女子进入，面上也都无不显出一样的错愕，桃三娘迎了出来：“这位女人内里请。”
桃三娘不知从那里端出一个陈腐未开封的酒埕，将泥封刮掉，盖子甫一翻开，顿时有一股甜郁的酒香弥散出来，她用八两的酒壶盛了，便放到炭炉烧的热水中烫，那熏人欲醉的气味愈发地浓。
我这才正面看清此人的长相，倒是个白净斯文的后生，并不像恶棍：“叨教有甚么事？”
婆子实在并没有追来，她看把男人赶远了，就啐一口唾沫回到门里，“嘭”一声将门关上了。
男人笑对女子道：“我就是晓得这家的老板娘藏有好酒，才约你来此的。”
我回家了一趟，刚满月的弟弟正在睡，娘在给他缝肚兜，爹不在家，是以我又折回欢香馆来。这时天已经完整黑下来，其他客人吃完饭就陆连续续走光了，唯有那女子还在，她等的人也一向没来。
“你可见过那屋里的仆人是何模样？”
一根木簪挽着轻云似的发，身穿柳烟絮色的襦衣，腰系玉环珞节，着荷叶形色的裙，她的唇色略有点白，素净的面上带着一抹含笑看着我，我却呆了。
我娘则说我该多学学针线活，女孩子都那么大了，这些也早该会了。
“呵，本来搬出来的是你。”桃三娘觑了一眼那男人：“女人的姿容真是美若出世仙子。”
桃三娘点头：“嗯。”
女子待小鸟吃完了手上的米粒，才动了脱手指，小鸟重新飞回枝头上去了。
“噢，做菜吃的？”我想起桃三娘每年在初春时节，也会摘一些柳芽做成小菜。
我有点起疑，但仍然点点头：“见过的。”
紫衣丫头道：“可有僻静的位置？”
“鸟儿本性怕人。”一个声音轻柔地响起，一阵清冷的晚风拂面，我闻到一股淡淡的暗香，我循名誉去，竟有一名仿佛画上的女子站在我面前――
女子昂首看看店门首的招牌：“这里便是欢香馆？与我想的有些分歧。”说着，她便举步跨过门槛走进店去。
我想了想：“有的，离这儿不远，顺着柳青街往那边走畴昔，拐一个弯就是，我带你去吧。”
四月当新的莼菜，插手肉丝、香蕈、鱼肋、豆粉做羹，才是美好，不过大多数客人甘愿点一碗蛋花汤便了事。
“啊？”我一时还没明白她的话是甚么意义，她却催促我道：“夜了，你也该归去了。”
那男人固然臊得头都快抬不起来，但看模样还是有点不断念，脚还是没抬，看婆子骂了一通，才讷讷隧道：“大、大娘，我真的是想来找桂姐的……我、我与她也是了解，劳烦您老代我再去问、问一句！”
“女人都说了不认得你么！你此人贱骨头么？撒骚放屁的会么？还不滚！”婆子拿起扫帚就来拍那男人，吓得他抱着头就跑。我本来站在那儿没动，他却仿佛没长眼睛地就往我这边跑，一边跑只顾得转头看那婆子是否追来，眼看就要撞过来了，我赶紧躲闪叫道：“看路么！”
我每次闻声这个叫法就会气不打一处来，不必看就晓得是谁，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