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缇从小巧的口中得知, 自从钦天监鉴定“太子活不过二十三岁”, 昭康帝便不再给裴延庆贺生辰。他以为庆贺过分张扬, 会提示阎王爷记取日子来勾魂。
官方不是另有甚么贱名好赡养、耳朵扎个眼好赡养之类的风俗么？
李贵怔了怔，下认识抬眼看向昭康帝。
“奴婢这就去！”
李贵松口气，心头却不由浮起隐忧：陛下这一年来的精力状况仿佛越来越差了。唉，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可先皇后早已薨逝，陛下怕是平生都没法放下这份遗憾了。
昭康帝摆了摆手，“得了，朕另有一堆折子要批，你先退下吧。”
裴延抿唇不语，只安静抬眸看向昭康帝。
的确是无趣的很。
徐贵妃咬了咬唇，忍下对蛋糕的神驰，和顺递着台阶，“陛下，臣妾克日新调了一味香，有安神凝气的服从，陛下要不要随臣妾归去尝尝？”
昭康帝垂了垂眼，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语气降落道，“既然你想与陶氏一起过生辰，那就随你。”
徐贵妃道，“这……臣妾传闻长公主殿下和清河郡主会去，其他的…臣妾也不太清楚。”
徐贵妃怔了怔，旋即暴露忧色来，“这再好不过了！太子生辰，有陛下陪着，他必然欢乐。”
青禾道，“那我来的刚好。小巧，你派小我将这些贺礼先拿出来吧，我去厨房找太子妃。”
“没想到蛋清一向打，竟能打出这类白绵绵的东西来。”小巧咂舌，转脸见太子妃聚精会神的措置着鸡蛋黄，不由得夸道，“太子妃您可真短长，能想出这么多特别的吃食来。”
青禾是早早就到了的，还在小厨房里帮了陶缇很多忙。
沉吟半晌，他叮咛道，“去明月宫坐坐吧。”
昭康帝昂首，就看到五岁的小裴延站在他跟前，瓷娃娃般白着一张精美的小脸，乌黑的眼里噙满泪水，一副要哭却不强忍着不哭的不幸模样。
寺人总管李贵弯着腰，轻声道，“殿下都快二十二了，可不是长大了。”
如果常日里陛下来找她，她定是喜不自胜。可本日……本日太子妃必然会做很多珍羞甘旨，传闻另有一样叫做“生辰蛋糕”的点心，只要在生辰日才气吃到，平素都是吃不到的。
未曾想才走到半道上，劈面就见徐贵妃的轿辇走了过来。她身后另有一架轿辇，上头并排坐着五皇子和六公主，俩孩子叽叽喳喳的不晓得在说甚么，聊得非常隔心。
贰心头是有些不悦的，常听人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现在他这太子是“娶了媳妇忘了爹”，没眼力见的说这些话来扫他的兴。
小巧看着郡主身后寺人手中捧着的厚礼，忙应了声是。
顿了顿，她又对五皇子和六公主道，“你们俩去东宫吧，替我给太子和太子妃带句话，就说我……”
昭康帝听到这话，心中大骇，忙不迭低下头，就见怀中的沅沅面色如纸，双眸紧闭，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液来。
可现下坐在轿辇上，他想到东宫热热烈闹的，本身却要孤零零的坐在勤政殿里，内心就有些不得劲。
这月的八号, 是裴延二十二岁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