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康帝传位于太子的动静, 没多久就长腿似的传遍六宫。
裴延拥着她，鼻尖缭绕着她身上淡雅好闻的香味，心神稍定，缓缓开口道，“本日父皇与我说了很多母后的事。”
是啊，他也非常光荣。
累坠。
先皇后也太惨了吧。
何况，他也想见地一下太子的手腕和心性。
夜深人静，两人沐浴换衣后，一起躺在床上。
在见到顾沅的第一眼，他就心动了。
两人一起往殿内走，陶缇趁便叮咛小巧筹办一个鸳鸯锅，恰好当晚膳。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目光倒是极其果断的。
相互沉默了好久，裴延一言不发的喝完半盏茶，将青釉瓷杯放下，筹办辞职。
这事产生的太俄然，她心头的震惊弘远于高兴，模糊约约另有些不安。
陶缇听到这个动静的时候，正和许闻蝉、青禾、五皇子六公主围着一张圆桌吃火锅。
他以顾家和文明晏的性命为威胁，顾沅终究嫁入了东宫，成为他的太子妃。
裴延晓得这些时，必然很难过吧。
不过在他行动之前，他被派到江南巡盐。
青禾抿唇轻笑, “表嫂是太子妃, 本来就是皇后后备役嘛。”
昭康帝伸手揉了揉眉心，斯须，抬起通俗的黑眸，幽幽的盯着面前的裴延，叹了一声，“朕老了。”
晶莹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边堕泪边笑，笑得轻松，带着如释重负的摆脱。
听到暗卫传来这动静，他几乎气死。太傅的课上到一半，他就不管不顾的跑出去，带人去追。
陶缇将脸埋在他怀中，悄悄软软道，“还好你没变成那样……”
无边的孤寂像是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怪物，一点一点的腐蚀他，将近把他给逼疯。
他与延儿，都是她的累坠。
裴延哑然发笑。
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第二年，父皇病逝，他成了天子，她成了他的皇后，生下了“早产”的大皇子。
裴延脚步一顿，缓缓垂下眼，沉声道，“父皇另有何事叮咛？”
她最后一次笑，是服毒后，倒在他的怀中。
这时，陶缇才切实在实的认识到，她的夫君真的快当天子，而她，也将近成为皇后了。
他早就听过顾家小娘子有长安第一美人的称呼，却没多大兴趣。
昭康帝往迎枕上靠了靠，半阖着眼睛，腔调懒惰，慢吞吞道，“大家都觉恰当天子好，为了这个皇位争得头破血流，无所不消其极。朕年青时，也倾慕权势，感觉只要坐在那把龙椅上，把握了天底下的统统，无所不能，无所不成……呵，现在呢？”
殿门口两盏宫灯亮着，裴延下了轿辇，刚走到门口，恰好撞见往外走的陶缇。
他晓得，但他不想拦。
许闻蝉不美意义摸了摸鼻子, 道, “这不是陛下还年富力强的嘛, 我本来觉得太子起码也得十年后再即位，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莫非也是因着顾皇后与昭康帝的恩仇？
“你肯定你没听错？陛下真的传位给太子了？”
从中午听到昭康帝传位的动静，她这颗心就跟猫爪子挠似的，恨不得立即跑到裴延面前细心问问这事。
美人、财产、权势，他应有尽有。
人老了，就爱回想畴前的事，也更记念那些浅显又温馨的夸姣。
裴延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气，斯须，沉声叮咛李贵，“父皇这会儿表情不好，李总管细心折侍着。”
昭康帝眸光顿时沉了下来，语气也冷硬几分，“不是。”
他承认他个极其卑鄙的混蛋。
他的语气低缓，嗓音沉金冷玉般，将多年前的那段过往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