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戴黄戎服的兵士，推开院门，向外察看了一下，瞥见了破衣烂衫的小泥猴，挥动手骂道：“滚，小要饭的。”
老李从步队后尾跑过来，看看鸦雀无声的稽查所，紧紧握住丁义的手，“老丁，太好了，真没想到这么简朴，就过了卡子，感谢你们。感谢你，小泥猴儿。”
离着稽查所百十米远，丁义和老李停下来，蹲在几棵高高的蓬蒿前面，小泥猴晃闲逛悠地往前走去，快到稽查所门前的时候，一阵“汪汪”的狗叫声，从院里响起来。
“很好，”老夏简短地答复道：“没窜改。公路不能走，跟我走，下岔道。”
“钓狗。”
丁义和老李从蓬蒿前面站起家来，轻手重脚地走到稽查所院墙外，侧面墙上，有一个方孔，那是内里的察看孔，用来监督内里的通衢。丁义站在察看孔的上面，拿出一支细细的软管。
上了巷子，重新把马车拴好，老李对丁义和老夏说：“有一包货，不消往车上装了，那是枪，我已经叨教过下属，那枪本来就是援助敌后的抗日职员用的，现在颁布给你们几支。”
前面，铁路快到了。这是仇敌重点戍守的地区，每隔一段路基，便有一座岗楼，探照灯的光芒，首尾相接，轮番扫射，远了望去，玄色的岗楼象一个个黑橛子，钉在本来安好的郊野里。
这是方江在宴请镇上的“头面人物”新民会长王老八，方江作为“大客商”，要在此地做贩运买卖，免不了拜访办理地头蛇，他举止有度，脱手豪阔，一举一动都显出走南闯北的富商风采。王老八拍着方江的肩膀，“不是吹牛，在这块空中上，兄弟说话还管用，吐口唾沫也砸个坑。”
天气暗了下来，夜幕象一层层纱笼，渐渐覆盖了大地。镇外的公路边有一幢独立平房小院，亮起了灯光。那是镇上的税务稽查所，反对来往商旅盘问征税。稽查所前面的公路上，横放着一道沉重的木制雕栏路障。
“好，再见。”
李老仓促回身，隐入暗中的夜色里。丁义和小泥猴跑到公路上，把稽查所设置在路上的两个木头路障给抬开。
探照灯的光芒，又扫射过来，大师都伏身在地上。老李拍拍马的脊背，训熟了的马匹也乖乖地卧倒在路基中间。等灯光扫过，大地又规复了暗中，人们爬起家来，敏捷离开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