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老苗,你不但是大夫,的确还是作家。”
“破盆破罐破葫芦瓢,一根竹竿肩上挑……”一阵没腔没调的歌声,从内里由远而近,不消看,便晓得是小泥猴儿返来了。跟着一阵踢踢沓沓的脚步声,小泥猴用竹竿挑着一条破口袋,晃闲逛悠走进大殿。
“现在看来,传说非虚。老话说,乱世出豪杰,古往今来,豪杰便是在战乱困苦里脱颖而出。并且,我还多了一层见地,豪杰不见得都是虎背熊腰,满面虬髯的壮汉,你如许一介文弱墨客,却有如此胆略风骨,这才叫豪杰本质,不拘形貌。”
“汉奸们绑了我,押着走出来,到了通衢上的时候,碰到一个当官的,他鞠问了一通,说道:‘不是这个,我们要找的是游方郎中,并且这个是西医,猴吃麻花,搞拧了。’就这么着,稀里胡涂,我就又被开释了。”
这句话,把中间的老夏、丁义,包含苗大夫,都说得一愣,丁义停下剖鱼,甩了甩满手鱼鳞,蹲在瓦盆跟前,歪头深思。苗大夫有些吃惊地问:“老方呀,你们想打这个间谍头子的主张?这……也难怪,凡人不敢做、不敢想的事,在你们来讲,就和抓鱼吃鱼一样简朴。豪杰毕竟是豪杰,鸿鹄之志,岂是燕雀之辈能料。”
苗大夫给方江包裹好伤口,在墙角的陶盆里洗手,俄然扭过甚来,说道:“明天,我差点被汉奸们给抓走了。”
方江说:“还得重视,深水浅水,眼下都是仇敌的天下,我们的目标是除奸,逮不住活鱼,就要死鱼,不成拘泥。”
“坏了坏了,”小泥猴严峻地站起家来,“我得快去奉告游老三,这家伙属馋猫的,闻着了鱼腥味儿,可不会等闲放手……”
丁义蹲在瓦盆中间,沉思半晌,开口说道:“这事儿,还别说,有门儿,宋维昌固然保镳保护一大群,但是到了田野青纱帐,就等因而鱼进了浅滩。不过呢,得先设上钓饵,把这条大鱼引到我们设好的网里,才好捕捞。”
“鬼子间谍们,抓了好些人,押进据点里。被抓的人并不是浅显农夫,有郎中,有蔑匠,有木工,另有挑八股绳的货郎……形形色色,总之都是技术人,这些人平时走村串巷讨糊口,不晓得为甚么惹着鬼子汉奸了,真奇特。”
丁义找了个瓦盆,拿刀剖鱼,弄得满手鱼鳞,昂首弥补说道:“并且我们俩还瞥见阿谁老朋友了,就是阿谁走起路来挺着胸脯,神情活现的汉奸,我们已经刺探明白了,他名叫宋维昌,是从南京派过来帮手龙义雄的,龙义雄丧命今后,眼下石山这一块地区的间谍构造,就由他卖力。”
“嗯,”方江对劲地点点头,“这是一条大鱼。”
石山城外,袁将军庙里,一片午后的安好。阵阵轻风里,飘过来稻谷成熟的香味。
“看看,我就晓得,你们俩这副没出息的样,又眼红了,是不是?我警告你,小泥猴,不准在周府里肇事。”
这几小我一唱一和,仿佛不成一世的间谍头子宋维昌真的就象即将装进篓、送进锅的一条大鱼。
“丁家镇呢,”小泥猴把破口袋扔在墙角里,蹲下身子,把袖子捋起来,帮着丁义洗鱼,抬起脏兮兮的脸,嘻笑着说:“丁家镇的财主周大口语,要给府上的老爷子祝寿,请的梨园子、杂耍班子,可热烈呢,招了很多帮手的长工,老三瞅着有钱赚,上门去帮工了。”
方江悄悄地听着,并未表态。
“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冽,带着一大帮马队,有穿戎服的,也有穿便装,前呼后拥,进了据点里。”丁义鼻子上粘着鱼鳞,把蹦出来的鱼扔回瓦盆里,持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