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满老爷内心一沉。
俩人刚进街口,下了自行车,正在四下打量,很快有两个侵占团员迎了上来,皮笑肉不笑地打号召,“两位,从哪儿来,有何贵干?”
“怪就怪在这里,”这个侵占团员一拍大腿,“他们在堆栈呆了一会,就去找村长了。您想想,他们找村长做甚么?这不是明摆着把您给绕畴昔了么?”
“嗯……唉,您瞧我这记性,时候一长就忘了……不不,他们就是说,满公子实在也没甚么,就是悄悄回家了,也算不了甚么,满爷您百口都是忠心耿耿的人,说过甚么话,也是理所当然的……咳,实在,我也晓得,您和甚么哪个党,也扯不上干系……”
“真的没有啊,如何了?”仆人看着两个兵士神采不善,有些后怕,正要扔下扫帚进门去禀报,两个兵士却不再问话,回身骑上马,一溜烟地跑向了镇外。
“老爷,幸亏我们心细,这俩奇特的客人,跟店伙、跟别人说话,全都是说中国话,官话说得比我还好呢,可他们俩相互悄悄说事的时候,倒是露了马脚,您晓得,我们堆栈里的伴计,都是您亲身遴选的,心细得就跟针尖似的,公开里就重视上了,一点错也没有,他们俩说的是日本话,甚么‘伊里瓦死’甚么的,当然我们也听不懂……”
“是。”
前些天,传闻南都城里,闹得天翻地覆,爆炸、抓人,全城鸡犬不宁,这也难怪,眼下火线疆场上,打得热火朝天,两边军队死伤惨痛,这里固然成了日军占据区,但情势远远没有安静,国共两党,都在翻云覆雨,在这个险恶的战役年代,那里有敌前、敌后?到处都是疆场,略不谨慎,便有没顶之灾啊。
时下平常百姓,没有骑自行车的,只要城里的间谍队,或是个别富户后辈,才骑得起自行车,这俩人在这个敏感而奥妙的时候,骑着自行车来到满家镇,他们是甚么人呢?
这俩人,恰是丁义和阿扁。
“啊?”
满家的黑漆大门敞开着,两个仆人,拿着扫帚在门前打扫落在地上的枯叶,骑马的兵士勒马停下,并没把马拴在上马石旁的栓马桩上,而是直接上前向仆人扣问:“满虎生回家了吗?”
“镇外边儿的堆栈里,来了两个便衣客商,本来嘛,我们也没太在乎,每天住店的客人你来他走,也没甚么希奇的。但这俩人……是日本人。”
村长家离满家不远,满老爷三晃两晃,便赶到了。但是,村长奉告他,刚才确切来了俩客人,但是他们问了几句话,就又分开了。
“两个,两个……骑着自行车,这这……这……”这个侵占团员平时有些结巴,一焦急,更加说不出话来,满老爷满头青筋乱蹦,却又急不得,只好耐着性子,安抚他,“别急,没事,你歇会再说。”搞了半天,总算是弄明白了,本来是两个骑自行车的人,进了镇公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