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宁素白的指尖轻拨了一下琴弦,笑道:“要不然如何叫‘萧瑟曲’呢,取的就是萧瑟之意。”
而身后的司空澈亦是站起家来,紧随厥后,神情再天然不过。苏洛宁忍着头痛回身看他,手指着床前的软榻道:“王爷身上挨了刀子,莫非连眼神都不好了吗?”
司空澈开口就问,“王妃呢?如何不见她?”
呦,这一开口便是找王妃呢。封平垂眸一笑,却也不敢让司空澈瞧见,一边低声应道:“王妃在后堂里给府里的下人们赏喜钱呢。”
洛宁也不与他辩论,只拈起素巾拭洁净了手,方道:“这般晚了,王爷快点歇息吧,我也要再睡一会儿。”说完,洛宁便回身往床榻走去。
琴声渐缓,一曲熟谙的曲子流泻而出,司空澈眸中微凝,这曲子不恰是昨日进宫之时在鸢萝宫门前听到的吗?她为何偏要弹这一曲?
说完也不再理睬司空澈,径直往床上去了。
谁知封平这厢刚回身,司空澈复又唤住了他,“你让人去同州查一查,关于王妃的事情,查得越细越好。”
寄雨倒是笑道:“我倒是感觉蜜斯的琴声更动听些,那箫声听起来也太悲戚了,叫民气里怪难受的。”
再转头往床上看去,那里另有人在?司空澈轻笑着摇了点头,随即换了衣服起家,适值这时他的贴身侍从封平端了洗漱水出去。
“你可别把我跟那些人放在一起比较,我跟他们可不一样,我可比他们善很多了。”
“晓得了,你先下去吧。”
而这厢的苏洛宁弹了半曲,却点头停下,面上有遗憾之色。一旁的寄雨不由开口问道:“蜜斯如何不弹了?”
她这话音将将落下,就见一人迈步而进,面若冠玉,修竹之姿,可不恰是澈王殿下。
“是,部属明白。”看着自家主子脸被骗真的神采,封平的面前不由闪现端坐在后堂中阿谁清透若水的女子,那女子面貌脱俗,笑容温浅,看着亲和有害,可偏又有一股清贵之气缭绕周身,让人不敢冲犯。如许的女子可不正跟自家主子相配吗?
封平赶紧严厉了神采,沉声道:“碧蕊女人那边有动静了,说是已经回到宅子了,王爷要不要畴昔瞧瞧?”
听闻此言,苏洛宁敛去脸上笑意,轻叹一声道:“你们男人都是薄情,昨日还形影不离,本日便这般漠不体贴,民气凉薄,可见一斑。”这全部都城,谁不晓得碧蕊女人是澈王爷的新宠,日日呆在一起,连王府都不肯回。
……
苏洛宁含笑看他,“是,王爷您是身娇肉贵,但那软榻也蹭不掉您一皮一肉的,您就姑息着睡吧。”
司空澈瞧着封平这要笑不笑的模样,轻哼一声道:“看你这欢乐的模样,得的赏钱很多吧。”
封平点头,“没说。”
“这曲子还是用箫奏出更好些,跟昨日听到的箫声比拟,我这琴音实在减了几分萧瑟之意,实在不美。”
这么一想,司空澈又欢畅起来,“你不准我喝,我便不喝了。”
苏洛宁闻言侧头看他,却见他那双眼睛里风烟俱静、清澈明朗,心中暗自惊奇,口中却道:“没想到王爷夫君竟是这般小孩子心性,闹一阵喜一阵的,真叫人揣摩不透,你们皇室中人偏都好如此捣蛋,个个阴晴不定的。”
司空澈眸中暗淡不明,面上倒是笑得疏朗无痕,“如何?既是你我伉俪二人的合卺酒,为何偏你喝得,我就喝不得?”说罢,便是伸脱手去握住苏洛宁的手腕,就着她的手饮下那清冷玉液,这景象看上去就像是……洛宁在喂他喝。
烛火燃烧,房间内又重新堕入暗中,困意也垂垂袭来,一床、一榻,一对新婚佳耦已然进入熟睡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