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尸身,一只重伤狐狸,并排放在天井中,最后那只看似年纪最小,浑身伤,先是被鸿俊的飞刀斩入肩骨,再被阿泰的火焰烧焦后腿,焦黑毛皮龟裂,暴露血肉。最后李景珑射的那一箭则近乎致命,穿透了它的小腹,再从后背刺过,莫日根的箭上带有倒钩,只能连着箭羽反向扯出,扯得那小狐狸哀嚎不休。
“你若仅仅是一只六合间的灵物,修炼脱胎为人,一心向善,倒也罢了,我顶多就是将你逐出长安。”李景珑顿了一顿,坐在前厅外的廊下台阶上,谛视那小狐狸双目,一字一句道,“但是,你们为甚么要杀人呢?”
“来日若谁养你,赚的钱还不敷你吃的。”李景珑转过视野,不天然道。
“人间?”
“那倒不会。”鸿俊转了个身,站在巷子一侧,停下脚步,不动了,又朝李景珑说,“人间天子受紫微星庇佑,哪怕道行再高的妖怪,也没法对天子直接施法。不过这妖怪,是杨丞相呢?还是虢国夫人?要么是贵妃?”
“走!”李景珑说道,“逞勇斗狠,有多粗心义?”
“快来给李校尉叩首!”管家喊道。
鸿俊身着到了长安后随便买的一身衣服,阿泰固然服饰华贵,倒是胡人,莫日根则作猎户打扮,裘永思又是一名文士。这四人站在一起,如何看如何奇特。闻言各自退了些许,兵士走开时又朝余人嘲笑道:“李景珑带的怪胎部下。”
“你另有个弟弟?”鸿俊惊奇道。
小狐狸还是保持沉默。
三人便不说话了。
阿泰手中拈一折扇,折扇上置一铜钱,手上悄悄一抖,说道:“去!”
“哈哈哈,李景珑抓到妖了,看看看!一只狐狸!”
“吃完就走。”李景珑说道。
世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鲤鱼妖又说:“但是……”
“可赵子龙常说我没眼色。”鸿俊说。
一时候府上如迎陛下亲临,就差歌舞鼓噪吹吹打打,众侍婢、小厮,欢天喜地地将那猫送到正厅外,管家把猫恭恭敬敬捧上主位,还加了个绮罗软香垫,又将翡翠食盒捧来,里头乃是海参鮰鱼等好菜,另一个鎏金夜光碗摆好,亲手持和田玉瓶,注入清冽泉水。
鸿俊正喝茶,表示李景珑稍等,第一次吃到这么好的点心,又抓了几个。
顷刻鸦雀无声,第三把飞刀脱手,拦住铜钱来路,朝它一撞,又一声响,将它奉上数丈高空!
鸿俊带出来的点心,乃是一层水晶糯米裹着蛋黄、奶酪、桂花与初夏花蜜蒸就的“金团”,李景珑嘴上说不吃,肚子毕竟饿了,因而最后还是接过,吃起了民脂民膏。
三人被这么一说,不由面上发烫,当了这么久的驱魔师,见地眼界竟还不如一条鲤鱼,当即好生无趣。
阿泰灵机一动,说:“子龙兄,您喜好甚么样的鱼?我给您买一条去?”
两人在街上拉拉扯扯,李景珑底子拿鸿俊没体例,又下不了手揍他,长安街上另有很多百姓看着,看这模样,只恐怕未几时又要群情,为息事宁人,只得接过。
鸿俊那话刹时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景珑竟半晌作不得声。
两人在后宗卷室里查了半天,鸿俊俄然说道:“你看看这个?”
离魂花粉的三千二百两还没下落,本身又把所剩积储全花在驱魔司复建上,这下被鸿俊一吃,起码吃掉两天炊事费,还得等下个月发俸禄,李景珑的确是笑容满面,却总不好朝鸿俊说,只好咬咬牙本身扛了。
射完三支箭后,莫日根又抽三支,朝阿泰表示,又朝世人朗声道:“射靶比不出意义,换我们小弟来两招?”
鸿俊这才明白过来,心道好聪明!李景珑方才只是为了骗过那小狐狸,假装此案已结,真正目标倒是为了引出更多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