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在林间徐行而行,乌黑的月色穿过枝叶洒落在地上,耳边传来远处的人语犬吠,更显得林间寂静无声。此山并不甚高,未过量时便至山顶,山顶有一块大石,陆离背对着本身坐在石上,双手托腮,一动不动地看着远方,苏执悄悄走到近前,轻声说道:“陆姐姐,你在想甚么?”陆离吓了一跳,回过甚来看着苏执,苏执见月光洒在陆离乌黑的脸庞上,更增加了她几分娇媚。陆离微微一笑道:“你也睡不着么?”苏执说道:“方才被人无端骂了一顿,一肚子的火气还没消呢!”陆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谁叫你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像是几十年没吃过饱饭的花子普通,人家不找你找谁?”苏执笑道:“天然是谁有钱找谁。”陆离灿然一笑,煞是诱人,苏执不由得一呆。陆离见他不说话了,便问道:“你何为么?”苏执道:“今晚吃的再多,也没有你烤的天上飞鸟好吃。”陆离闻言脸上一热,忍不住伸出小手捂住面庞,实在月色昏黄,两人都想起在峰顶遭人追杀的那晚,一时皆不出声了,氛围便有了几分含混。
贺兰山勃然大怒,一把抓住苏执的衣领,臂上运劲,将苏执提在半空奋力一掷,苏执立时飞将出去,跌落在两三丈以外。贺兰山仍不罢休,紧接着纵身跃起,几近与苏执同时落地,大怒之下又扬起手臂朝苏执脸上挥去,忽见人影一闪,香风劈面,胡蝶仙子已然接踵而至,但见她玉臂伸出,悄悄捏住贺兰山的手腕,笑道:“贺公子何必如此起火?”贺兰山闻言立时停止。胡蝶仙子说罢,便伸手扶住苏执。苏执正被摔得七荤八素,又见胡蝶仙子伸脱手来,心中腻烦不已,哼了一声,重重地将手臂一甩,胡蝶仙子始料不及,被他拂个正着,顿时踉踉跄跄地退后几步,以她刚才抵挡贺兰山的技艺而言,决不至于被苏执顺手推开,惟止因她甚喜苏执,全然未加防备之故。与她同业的两名男人见状,立时飞身而至,护在胡蝶仙子摆布。苏执亦是一愣,见胡蝶仙子怔怔地看着本身,一双妙目里既有惊奇、又有疑问,抑或是另有几分肝火,便不由得稍感歉意。
四人的这般走法,可大大地苦了陆离一人。宫知名锻练苏执修习心法之时,她便已是怨气大发,原觉得待到宇文濯来到以后,当有人陪她说话热烈,哪知这宇文濯一见面便对本身冷眼相待不说,现在更是一门心机指导苏执武功去了,本身更是整天索然寡味。也不知怎地,宇文濯虽不擅言辞,偶作闲谈之时与宫、苏二人毕竟另有三言两语,却对陆离极其冷酷。因而陆离憋了一肚子火气,只想找个由头狠狠地玩弄下宇文濯。刚好这日邻近入夜之时,四人颠末一个集市,陆离见路边有个堆栈,便借口身子实在脏臭不堪,非得在此安息一晚。这十余日来四人并未再遭追捕,约莫是因宇文濯、宫知名两大妙手在侧,曳罗河之人未敢轻举妄动,故而宫知名、宇文濯也未对峙要避开人多眼杂之处。
苏执没想到这报酬奉迎胡蝶仙子,竟有如此下作活动,不但惊怒交集。他来不及多想,便见贺兰山单手推来,倏忽只见便已至胸前,只得一边抵挡一边急退,哪知贺兰山形如鬼怪,刹时便欺身而近,苏执尚未看清楚他如何行动,贺兰山便已至身前,右掌拍在苏执胸口。苏执哼了一声,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颠仆在地。胡蝶仙子惊道:“贺公子部下包涵!”贺兰山心下妒忌,却仍哈哈一笑道:“仙子放心。”他话音未落,双足微动,飘飘然到了苏执跟前,俯下身子与苏执相对而视,两人相隔不过尺余。贺兰山转头说道:“这位公子好资质,聂女人当真是目光如炬、明察秋毫!”胡蝶仙子闻言,娇笑不止。苏执见此时报酬刀俎我为鱼肉,不由得肝火横生,心道摆布不过一死,也不能落在这对无耻之极的男女手上,他见贺兰山虽生的几分俊气,但眉宇间模糊透出一丝阴鸷,面上笑容亦似饱含着淫邪的欲望,苏执心中没由来地涌上一股烦恶,挥手便是一个巴掌朝他脸上拍去。两人相隔不过一尺,贺兰山又恰好转头看向胡蝶仙子,苏执这一巴掌既快且准,待贺兰山发觉风声有异,早已闪避不及,但闻“啪”的一声脆响,左脸已重重地挨了苏执一记巴掌,顿时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地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