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宁写的这张纸,奏折不像奏折,手札不像手札,但是,内里的内容,却不容人忽视。
颜明德看了秦氏一眼,自从老母亲过世后,秦氏留在京中,这几年里聚少离多,当年嫁给本身时还是风华正茂的女人,现在,眼角也多了几丝细纹。
“这么晚了,你也没返来用饭,传闻下午你就到祠堂来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秦氏和顺一笑,温和地说道。
“父亲,现在是新皇即位,他信颜家。我们何不趁此,为颜家谋一条前程?”颜宁将本身刚才写的那页纸,递给了颜明德。
不知过了多久,颜明德回神时,才发明天已全黑,只要一盏长明灯在供桌上闪动飘零。
“为父想想,明日一早再给你复书吧。”颜明德看了一儿一女,逃似地分开了蔷薇院。
颜明德只是一时有些放不开罢了,这块虎符,不但是调兵权,也是颜家光荣的意味,是颜家几代浴血奋战的高傲。祠堂祭奠时,颜家人总会因为有这块虎符而高傲。
这祠堂里,供奉着颜家历代先祖,很多人,都是英年早逝,骸骨都埋在玉阳关外,没有回籍。
楚昭恒传闻李锦娘带着安国公夫人和李敬夫人到过慈宁宫,神采沉了沉,叫过招福,“你去安国公府上传口谕,就说本日之事朕晓得了,明日叫他们两家进宫来,朕为他们断断这事。”
颜明德方才送走颜太后派来扣问的人,招寿又来了,听招寿申明日楚昭恒要来给颜李两家断个公道,谢了圣恩,客客气气地将招寿送走了。
到父亲大哥时,摸出了虎符交给他,“明德啊,今后颜家,就看你了。”
颜家这一代里,颜煦就是将来的颜家家主了,他同意了,颜宁也就放心了。
他在书房坐了一会儿,一顿脚,往内院来找颜宁。
“父亲,颜家不是因为有虎符才有本日的,而是历代颜家人上疆场拼杀得来的本日。再说,交出虎符后,颜家能够搀扶提携新进啊。”颜宁自傲地说道,“您看安国公府,祖上也是将军,可您看李敬,给他个将军做,他能领军杀敌吗?”
颜明德被轰动,侧身看到秦氏跪在本身边上,他打量了秦氏的衣裳一眼,“你如何来了?天寒露重地,要多穿些。”
颜明德粗粗看了一眼,却有些不测。
颜明德小时候,他父亲拉着他走进祠堂,指着这些牌位说,“今后你也要秉承先祖们遗志,镇守玉阳关,为国守土,不要让先人蒙羞。”
颜宁也没想到,安国公竟然会让儿媳妇找李锦娘告状,不过,闹到御前,颜家也没甚么怕的。只是……颜宁看了看本身写的东西,站了起来,请颜明德坐下。
祠堂大门吱呀一声推开,秦氏让王嬷嬷等人都留在了祠堂外,本身提着灯笼走进祠堂,将灯笼放到了供桌一角,她提起裙角,走到颜明德边上,也跪了下来。
秦氏走到了门口,听到颜烈这句话,对虹霓摇摇手,让她不要轰动书房中的兄妹两人,本身又转成分开了。
颜烈还想追上去再说几句,颜宁一把拉住了他,“二哥,让父亲想想吧。”
“你容为父想想。”
颜家祠堂里,还是以往那简朴的模样。
颜烈想了半晌,“不会,我们又不是躺在祖宗功绩簿上用饭的。没有这虎符,要我说才更好,省的将来出个不肖子孙,拿这东西招祸。”
“父亲,颜家统领北境兵符已经四代了,先皇活着时,对我们颜家多有顾忌,不过是因为颜家手中的兵符。”
烫手山芋,颜明德苦笑,的确是烫手山芋,但是大楚皇室,为了这块山芋,谁能不拉拢颜家几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