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舀起一勺肉汤,放到嘴边微微一抿。
……
“最后,若东升国找上门来,不管听到甚么动静,都必须向我汇报。”宁婉君沉声道,“我不但愿金霞城中再有这么一处老鼠窝了。”
王义安脑袋里嗡了一声,固然东海帮藏身地被封闭与公主宴请的动静一同传来时,他就有了那么一丝预感,可内心始终存着一份幸运。哪怕面对一顿无盐的午宴,他也试图用盐价题目来刺探对方的企图。
在这里杀了公主?
这饭他再也吃不下去了。
“此事……此事……”他喃喃了几句也没能说出句完整的话来。发卖私盐也就罢了,不止卖给他国,还用这笔利润招纳他国的修法者,这事一旦捅出去,就算陛下现在不拿他开刀,今后也必有清理的一天,上一任榷盐商能够说就是他的表率。
这鱼……没有咸味。
“我实话实说,这三点对于你所犯下的罪过来讲,远远不能相称。”宁婉君微微扬起下巴,“你晓得本身还能站在厅堂里的来由吗?”
至于桌上的菜肴,他连看一眼的表情都没有――第一次来时盼之而不得的东西,现在已变得毫无吸引力。
这是王义安第二次踏足山庄会讲堂,只不过心态已截然分歧。
宁婉君所做的事情,较着超越了一名分封公主该有的边界。
莫非是厨子忘了放盐?
王家现在握着榷盐之权,但今后呢?公主既然有野心,那她会眼睁睁看着庞大的好处全数流入王家的口袋吗?
“父亲!”王庆之将声音进步了八度,“这事决不能半途而废,广平公主――不是来此地分封的,她有野心!”
回到本身的府邸,王义安刚走进书房,便看到宗子王庆之已经在房中等候了。
没有了东海帮的支撑,他就即是落空了对金霞城一半以上的节制权,这无疑是惨烈的丧失,但相较于最坏的清理成果,起码王家还能持续下去。
有那么一刹时,王义放内心冒出了这个动机,但很快便被撤销下去。的确是痴顽至极,先不说公主是感气者,就算成了,能在赴宴时产生这类事,他王家也必会被族诛。
活着,就会有机遇。
除了些许油腥外,甚么味道都没有。
父亲,你有没有想过,本身是为何而走上这条路的?
第一次来时,他带着迟疑满志,以为这将是一次可贵的机遇。公主和王家恰是相互需求、又能相互搀扶的一对,盐业能带来繁华却不能带来稳定,但皇家的子嗣能够,公主毕竟是女人,哪个女人不但愿夫家强大畅旺,好让本身的孩子能成绩一番奇迹?
“这事没有第二种能够。”宁婉君打断道,“如果你不肯意断,我就先断了你。这个挑选应当很好做吧?”
“你不先吃点东西吗?”宁婉君拿起筷子,“这些菜固然称不上珍稀华贵,但味道都是经心调配过的。”
“我……情愿照办。”
……
一旦贩盐停止,那边就不成能再派人支撑他,公主即便不提第三点,他也拼集不出一支新的东海帮了。
但公主慢条斯理的话语突破了王义安的全数心防,“也不能算歹意吧,毕竟要分出一大部分来,送往海港船埠……”
他空缺的思路又重新运转起来。
“草民拜见殿下。”
“罢了,罢了。”王义安靠在椅背上,“此次买卖,是王家赌输了。忘了我之前的筹算吧,东升国那边,就当今后不再有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