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采的事情在脑海中浮过,顾令月想着该如何和姬泽提起,面上暴露微微犹疑神情,姬泽发觉到了,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黄金錾鸳鸯纹盏放在一旁,问道,“阿顾,你但是有甚么事么?”
姬泽看了半晌,见春苑屋舍皆小巧娟秀,苑中植满春花,堂屋前的迎春花正累累盛放,其他百合、芍药、鸢罗、荼蘼等各色春花俱都翻着花苞,华丽滥觞,不由垂眸一笑,道,“瞧着不错,只未免太小女儿情思!”
“但是梧子也很长于侍弄花草,”顾令月道,“梧子的阿爷就是府中照顾花草的,梧子从小跟着阿爷,学了一手好本领。我的春苑里统统花都是她照顾的。”
桐花台上桐树如荫,在东风中簌簌作响。顾令月瞧着公主扶着伽兰和圆秀的手缓缓走远,方回过神来。立部伎还是吹着尺八,曲调美好动听,姬泽敬了她一盏酒,含笑道,“怪倒阿顾你如何喝酒这么轻易醉,本来竟是随了皇姑。”
贞莲捧了纸笺过来,在斋中铁力木花梨书案上铺展开。姬泽也不驳顾令月的面子,就着案上乌黑的笺纸,取了一支紫霜毫笔,蘸了墨汁,提了“通古斋”三个大字。纸笺上的飞白笔迹玄墨中泛着淡淡的金色,雀头凤尾,玉润有力。顾令月目光一亮,赞道,“好字!”将御书交给了齐娘子,叮咛“好好保管,装裱起来,晓得么?”又道,“也不晓得甚么时候,我的大字才有这般的劲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