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泽“唔”了一声，点了点头，问道，“你史乘习到那里了？”
韩国公顾家尊卑不分，次序倒置，太皇太后深恶痛绝，虽暮年为了先帝神宗，现在为了外孙女阿顾，不好究查到底。但对于此府始终不喜，顾令月身为顾家长辈，不好和顾氏翻脸，为了名声的原因，也不得不归家居住，吃了很多糟心之事。现在阿顾算起来也在韩国公府足足住了两年，想来这时侯渐渐从顾家淡出，也不至于对于阿顾的名声形成太大的影响。此行前去东都，便算是一个过渡！
晚膳结束以后，宫人将餐盘撤去，殿中玄幕微张，淡淡的佛手香清冷满盈，奥秘而又疏离，如同这位少年帝王给人的感受。姬泽问道，“阿顾，你现在学业如何？”
顾令月睁大了眼睛，“如何竟然会如此？”
“已经是习到东汉明帝之处了！”阿顾眼观鼻鼻观心道。
混堂中的汤水泛动，阿顾泡了很久出来，换了一身浅绿轻容纱对襟窄袖衫子，一条绿色绔褶，描述清爽利落，在飞仙殿东厢窗下的书案后。一丛芭蕉掩映在窗前，婆娑敬爱，阿顾非常喜好，叮咛道，“将我收着的画卷和画具取过来！”
“韩尚宫！”阿顾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欣喜。当初阿顾初回宫廷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女官便是这一名尚宫，好感颇深。飞仙殿小小巧巧，但安插陈列非常富丽，地上铺陈的大红宣州团花地衣柔嫩如云，绛色销金蜀锦帘幕垂了下来，节水香清澹泊美，披收回淡淡芳香，“韩尚宫辛苦了，”阿顾对劲的点点头，“这飞仙殿已经清算的挺好了，我挺对劲的！”
阿顾心中感喟。当初鲜妍明丽的四枝鲜花普通的小丫头，现在风骚云散，各自有了各自的运气。有的青云直上，有的萎落尘泥，境遇天壤之别。耳入耳得韩尚宫禀报的声音，“杏儿和菊儿两个现在还在太初宫，娘子如果驰念她们，奴婢过几日让她们过来给娘子存候？”
韩尚宫闻言一怔，面上神情微微变幻，迟疑半晌，“娘子，鸣岐轩中曾经的四个丫头，桂儿识文断字，跟着安姑姑去了长安，你是晓得的，桃儿厥后跟在太初宫司衣女官童默言身边，本年年初，因着盗篡公文之错，被罚当众挨三十仗责，现在已经被送到陵寝去了；倒是杏儿和菊儿两个，循分守己，现在还守在鸣岐轩洒扫。”
“娘子，”贞莲嘟了唇，“奴婢说的是真的！”
阿顾垂动手答道，“阿顾常日里自行读书习画，琴道、棋道常日里练习，不过刚入门罢了，史乘尚在跟着太妃学，太妃让我常日里本身读史乘，进宫的时候有题目问她。唯有书画一样，心颇好之，费了大半心力！”
“嗯，”阿顾点了点头，尝了一口献肉，吟吟道，“多谢九郎啦！”
阿顾痛哭很久，枕在姬泽胸前，过了很久，方起家来，瞧着姬泽玄色贴银盘龙绣裳胸怀上感染的一片泪痕，赧然道，“是臣妹方才太猖獗了，还请贤人恕罪！”
“尚宫，我没有怪你的意义！”阿顾慢慢道，“桃儿很有小聪明，心气又高，不肯耽于清庸，我是晓得的。我只是没有想到……，有些不测罢了！虽有几分小脾气，倒不在于如此。”
暮色垂垂来临，如同一道轻纱普通覆盖全部太初宫。弘阳殿明烛高照，面前餐桌上乌黑牙盘上置着蒸豚、翡翠虾环、笋蒲腴牛、葵花献肉等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好菜，阿顾一身清绿色的裙裳，坐在姬泽劈面，陪着年青的天子用晚膳。
阿顾道，“也好。”
温热的汤水浸过阿顾乌黑的肩膀，洗去身上的怠倦。阿顾在殿中混堂中悄悄的坐着。回想起当日永安宫中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