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天空盛暑,阿顾望着庄子上的晴空,叹了口气,“母敬爱女,则为之计深远。我之前尚不明白,阿娘为何要买下杨柳庄,病重以后不肯留在长安疗养,硬要撑着病体赶路到这杨柳庄来。到了现在方明白了。公主府邸在公主去世后需交还中府。若现在我们还在长安,这个时候怕也是得清算行李从府中搬出来的。到时我时逢丧母之痛,又要分开平日里熟谙惯了的故里,心中惶恐怕是如何了得?以是阿娘特地选了杨柳庄这个庄子。这庄子离着官道极近,采买物质便利,又靠近天水军驻处,离天水军不过两三里路,有天水军拱卫在侧,便是流民也是不敢惹的,竟是个能够长住的处所。她自发病重后,便执意迁到杨柳庄上。到现在她去了,我便以守孝的名义留在杨柳庄上住着,天然不显陈迹,倒是免了那重错愕扰心的折腾!”
顾轩铿锵的话语激的秦老夫人一震,她平日重承爵的宗子,将大多心力放在顾鸣身上,倒将这个小儿子忽视掉了。此时仿佛才第一次正眼瞧着这个儿子,“好,”她唇儿颤抖,笑的慷慨,“母亲能得你这么一句话,心中也值了!”
“公主慈心柔质,县主娘子能够体味,她想必在地府下也含笑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