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人,”李伏忠变色,上前来扶,亦觉中了招,扶着晕眩额头。
“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罗元崇闻言低头矜持而笑,“若此事当真让老国公晓得了,怕就没有这场大胜了!”
李松行回过神来,“也没甚个。愚弟只是想着,现在御座上的这个,可当真有几分雄主迹象。若折在此处,大周承嗣之事必起波澜,争论之下,国运怕是会发展数十年,我等也算是大周罪人了!”
帐中臣子目眦欲裂,料不到山东之人竟行此通敌叛国之事,郑襄安劈面僭君,矫诏行事,不由气的浑身颤栗,李伏忠指着郑襄安痛斥,“乱臣贼子,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该当诛杀九族。”
箭支缓慢射出,去势又直又急,直射入天涯。号箭号令之下一支大周军队从峡谷两侧涌出,军容整肃,披甲雪亮,为首雄师打出一张大大的军旗“李”字。
“文道,”郑襄安入内,将大氅挂在帐后,叮咛道,“你出去在外头守着。”
“将军,”副将巴林瞧着峡中大周朔方军军容,目中暴露惶急之色,“周军这架式,我们可怎生是好?”
姬泽点头答允,“也好!”起家道,“传朕之命――”忽觉脑筋昏沉,四肢软绵绵的没有力量,一个脚软跌坐下来,不由惶恐非常。
郑襄安闻言淡淡而笑,“所谓君密保国,臣密保身,本日我们在此帐中定的是天下归属大事,警戒些总没有错误。”
心头顿时格登一下,唇色也颤抖起来。
“阳之,大燕兴衰在此一役,”孙炅走到傅弈面前,亲手搀扶起傅弈,慎重道,“若能毕此功,则天亡大周,兴大燕,大燕百年江山可期矣!朕与你乃郎舅嫡亲,你夙来英勇善战,平生领战事无数起,少有败绩。本日这等大战,朕不能亲至,便只能拜托于你的手上,盼你尽力施为,莫要孤负了朕的一片赤忱!”
而这场战役的先机,世宗天子姬泽得悉山东暗害之事的来源,很多史学家以为是大周年间无孔不入的行人司,但也有一小部分浪漫的少男少女对峙以为,是远嫁北地和亲的宜春郡主顾令月冒死送出的动静,世宗天子为酬此拯救之恩,以白首之约报之,帝后同心。后代观史之人莫衷一是,只是当时,姬泽在御帐中访问一起风尘仆主子北地赶回报信的羽林军沈朗,面色却非常奇特,
三子峡周军大胜,燕军气力大损,再也不能有此前颠覆大周江山的权势,
“说的也是!”程伯献抬头哈哈大笑,“只是这般惊吓,当真折寿三年。若再来一回,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还是不要再有了!”
“敬亭兄何必如此谨慎?”帐中烛光光芒闪烁和煦,李松行坐在广榻之上,袖手在注满温汤的铜盆当中涤壶,温文而笑,“吾等八姓之家,身边人手俱为世仆,非三代以上家中人,不成近身服侍。是以便是行人司再神通泛博,也没体例渗入我们这等人家。现在帐外既已有自家侍卫守着,便再安然不过,何必又遣文道小兄再出去检察?”
姬泽胸中统统澎湃的、等候的、不安的表情在刘洪禀报的话语中蓦地消逝,收了唇角翘起弧度,紧紧盯着刘洪,“你说郡主如何了?”
前羽林中郎将刘洪跪伏在营前阶上,光彩灰败,浑身狼狈,伸手握住阶上的石痕,“陛下,臣保护郡主渎职,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赐罪。”
姬泽一双凤眸盯着郑襄安,忽的冷肃而笑,寒声道,“本来是你动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