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昂首笑着道，“阿娘，你让我抄的佛经，已经抄好了！如果，我是说如果，阿娘当真感觉我对绡儿之前做的过分了，我便——”下定决计，“将她要返来。”
阿顾眸中掠过一丝雀跃之色，道，“再好不过了，还请小徒弟带路！”
信远方丈合十道，“所谓因果，便是人缘和果报。佛家有说，种甚么因，受甚么果；善有恶报，恶有恶报。《佛说福力太子人缘经》讲，‘借使经百劫，不坏诸业因。人缘和应时 有情随受果。’《涅盘经》中亦有云，‘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便是这个事理。”
“郎君，”一个青衣小童抱着一个陶瓮行了过来，“您要的梅蕊清雪已经集好了！”
金黄色的阳光普照在大雁塔上，塔后的梅林中却还残存着积雪，梅树崎岖，梅花开的清奇素净，美轮美奂。阿顾沉寂在白雪红梅的瑰丽风景中，只感觉万物静好，连心都如同从梅枝上落下的积雪，喧闹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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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这人间，何为因果？”
信远答道，“这人间世人良善，众生皆苦，菩萨慈悲，怜悯他们。以是菩萨低眉，是为怜悯众生，慈悲六道；只是这人间亦有无道恶魔，有些丑恶，菩萨度化不了，以是需求金刚打扫这些丑恶。以是金刚瞋目，是为降伏四魔，还人间一个清净天下。”
“……须菩提！如有人以满无量阿僧祗天下七宝持用布施，如有善男人、善女人发菩提心者，持于此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其福胜彼。”《金刚经》空性慈悲，阿顾在麻纸上落上最后一笔，将狼毫笔搁在笔架之上，吹干了笔迹，合上抄好的最后一卷佛经，叮咛道，“归去吧！”
么么哒！道谢敬爱的土豪！
她想了想，叮咛道，“去鹤羽殿吧！”
“这是如何了？”太妃仓促从殿中迎出来，瞧见阿顾左脸上的巴掌印痕，目中闪过错愕。
阿顾垂眸想了一会儿，忸捏低下头道，“是阿顾想错了，多谢师父点醒。”
公主怔了一怔，坐直了背脊，寂然道。“愿闻其详。”
鹤羽殿外的几竿翠竹，在茫茫的冬雪当中还是保持着凌人的苍翠，江太妃瞧着翠竹在北风中婆娑，浅笑道，“因为读佛令人埋头！”
江太嫔抬头吃吃而笑，“‘与报酬善，本身亦善？’如果碰到恶人，你还跟他讲究善道，可不是要被给欺负死了？这世上，贤人亦讲究除恶务尽。便是佛家，讲究慈悲为怀，亦有金刚瞋目之时。人来到这个世上，若不能称心恩仇，过的快快的，又有甚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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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绡儿明显背着人害我，我措置了她，有甚么错？”阿顾坐在鹤羽殿东次间中，捧着一盏扶芳饮向太妃抱怨，话语又快又急，“我便是不懂，明显我才是阿娘的女儿，她为甚么不心疼我的委曲，却恰好要顾恤那些个谗谄我的人，她还罚我抄甚么劳什子佛经？”
公主苦笑了一声，问道，“阿荇，你是不是感觉我这个做阿娘的很没用？”
“徒弟你曾说过，‘一样米养百样人。’我很爱我阿娘，但是我就弄不明白阿娘是如何想的。绡儿听八公主的话谗谄我，如果得逞，我会吃多大的亏呀！她是我阿娘，本当站在我这边仇恨绡儿，如何会竟然帮着绡儿说话，我实在想不明白！”她蹙起详确的眉头，“阿娘信佛，我闲的时候也听过一些佛经故事，那上面说，佛祖伺身割肉喂鹰，终究得道。我却感觉，如许做的人很蠢，有甚么好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