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甚么人,让顾家高低这般慎重对待?三娘子心中猎奇,胡乱猜想,却不得方法,忽的不知想起甚么,心口微微一跳。
她会不会……想要来顾家接回本身?
马氏噎了一下,她不愧在顾家以温厚油滑称名,很快就又规复了平常神采,热络道,“三娘子,今儿气候不错,园子里春光恰好,三婶带你出去看看可好?”
堂上上座此时正坐着的是一名绿袍少年,瞧着非常年青,不过二十余岁,身长玉立,脚蹬着皂皮靴,面色颇白,容色清俊闲适,眉宇之间非常安闲。此时端起侍从奉上来的茶水,在唇上抿了一抿,悄悄放在一旁,昂首笑着道,“周明府客气了。此次奴婢在湖州之行尚应多谢周明府大力互助。”
本日一早,有一名梁官人登门,指名求见顾二郎孤女三娘子。顾家人惊奇不定,大嫂崔氏为顾家妇女,在堂上筹划待客,托本身走一趟带三娘子畴昔。马氏一起行来,心中猜了各种景象,毕竟猜不透方法,想了想,再次哈腰伏在三娘子耳边,慎重叮咛,“三娘,你是顾家的女儿,是顾家把你养大的,你要记得顾家的恩典。说话的时候好好想一想,可好?”
马氏高低打量着这间配房。见房中像个雪洞似的,除了两三件陈腐粗陋的家具,再也没有其他物什,一个女孩坐在清漆架子床上,面色枯黄,肥胖娇怯,平常的紧,唯有嵌在脸上的一双眸子漆斑点亮,在暗淡的房中灿然生辉。“三娘子,”她盈盈上前,握着三娘的手笑道,道,“婶子来看你了。”笑容亲热如沐东风。
那妇人随便“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周令德朗声笑道,“好说,好说。”目光还是谛视着梁官人。
这位华服妇人恰是马小娥的姑姑,顾三郎的老婆马氏。
这些年,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常会揣想阿娘的模样。她的阿娘是甚么人?她生的可美?是否会眉眼笑的微微翘起,和顺的看着本身?当年,她是因着甚么和阿爷失散?又在这些年里可曾将本身思念?又或者,她已经健忘了,在这个世上另有本身如许一个她的女儿?她想到了深的时候,老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却在第二天凌晨偷偷擦干,不让任何人看出本身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