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手拿着粗香、一手拿着烟花,正玩得不亦乐乎的人,道痴嘴角直抽抽。
道痴听了,一时说不出话。
现在脚下几只两尺多高的编筐,内里都是各色烟花,是入夜前,崔皓的几个侍从送来的。
斯须工夫,五颜六色的烟花就腾空而起,在阴暗的夜空中,留下一道道瑰丽华光。
他看着神采庄严的外甥,只感觉胸口像塞了一团棉花,千言万语在心中,却又甚么都不好说。
崔皓摆摆手,道:“不过是一处宅子,别腻腻歪歪的。我下次返来还不知甚么时候,留着处空宅做甚?那两房下人是买宅子时附带的,我看了一阵子,还算是诚恳本分。你进京时,总不能不带人手,提早预备下,也省的到时候仓促。”
崔皓又放了几个“姹紫嫣红”的组合烟花,见道痴只是站在中间不动,挑挑眉道:“二郎不喜好烟花?那喜好耍甚么,同娘舅说?”
荷包鼓鼓囊囊,分量却极轻。内里是几张纸,除了西城那三进宅子的地契、房契以外,另有几张身契。
崔皓闻言,眼中暴露几分神驰,不过还是游移道:“这个娘舅只能极力看看,却不能包管。”
这娘舅才见面半月,但是给他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崔皓仰了下头,而后咧着嘴笑道:“都是侄儿爱的,感谢伯娘。在外头这些年,旁的还好,可吃的这口,还是感觉这边的好。”
上房里已经掌灯,王宁氏已经起家。
这话听得民气里跟着发酸,王宁氏道:“外甥肖舅,定是错不了。”
舅甥两个,说谈笑笑,闲话到天亮。
鱼糕丸子、清炖鱼、荷包丸子、粉蒸肉、蒸珍珠丸子、蒸白肉、三鲜酥肉等半桌子荤菜,都是安陆本地常见的家常菜。
道痴道:“娘舅有奇迹需求打理,我这里也有学业要尽力,等今后忙完这些,总能团聚。”
此时,外九房大门前,已经红彤彤一片。只五千响的鞭炮,崔皓就放了几挂。
只是王宁氏到底年过花甲,熬到半夜就有些受不住。等外头传来四更的梆子声,白叟家身子已经有些打晃。
崔皓畴昔禀告了一声,连早餐也没用,就打了哈欠走了。
崔皓的眉头微微伸展,道:“前几日我去了武昌府,托人走了湖广提学的门路,他会给你留个贡生名额。等你将王府这边事情摒挡结束,想要进京时,就去拜访他。”
宗房因王夫人之丧,都是服中,以是本年不必去宗房;至于十二房,则是因王宁氏之前已经在王杨氏跟前提及道痴不会再登门,是以不必畴昔……
崔皓的脸上不见乏色,可也没有了在上房时的笑模样,面上多了沉重,望着道痴欲言又止。
一顿大饭,吃的宾主尽欢。
崔皓道:“腊月十七去的,二十二返来。”
崔皓眼睛发亮地看着饭桌,看完后眼圈就红了。
崔皓的重视力公然被外甥转移,看着道痴,带了几分不满,尽是告状的口气道:“伯娘,二郎性子太闷了,跟个小老头似的,这个年纪恰是该闹腾的时候。”
王宁氏见状,脸上更加慈爱,开口叫崔皓坐了,方道:“也不知你喜好吃甚么,就叫人多做了几样。这些年离乡背井,你也恁不轻易。”
噼里啪啦,鞭炮声响,除夕到了。
道痴闻言,惊奇道:“娘舅何时去了武昌府?”
老太太怜贫惜弱,即便对崔皓有所顾忌,可大过年的看他一小我飘零,也只剩下顾恤。
本年除夕,却多了个崔皓。
明天一早,崔皓就做了不速之客,空动手上门,不幸兮兮地对王宁氏言及本身“孤家寡人”,堆栈里冷冷僻清,以是厚颜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