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确认过了掌纹和指纹,本来谢怜已是放下了警戒,可今早看到的那副画像,忍不住又让他微微生疑。
谢怜转过身,撤除了白靴,又道:“何况做错了事就该接管奖惩,帝君只不过两次都尽了职罢了。”
那目光非常奇特,说是冰冷,却又感觉滚烫刺人;说是炽热,却又模糊透着冷意。谢怜低头一看,心下了然。这少年望的,是他右足脚踝上的一只玄色咒枷。
经他提示,谢怜这才猛地想起来,他竟然当真忘记了最首要的东西――神像!
没有神像的观,算甚么观?虽说是他本尊就在这里了,但总不能让他每天本身坐到供台上去吧。
三郎道:“也行。”
三郎还是靠在墙上,转过甚来,道:“不错。”
三郎道:“哦。”
这间小板屋内里的陈列一目了然,只要一条长方供桌,两把小木凳,一只小蒲团,一个功德箱。谢怜接过三郎手里提的东西,把买返来的签筒、香炉、纸笔等物摆上供桌,点起一支收褴褛时人家顺手塞的红烛,屋子里顷刻敞亮起来。三郎顺手拿起签筒,摇了摇,放下了,道:“以是,有床吗?”
但是,三郎只是盯着他脚踝看了一阵,并未多言。谢怜便也不在此处纠结,躺了下来。那少年也在他身边乖乖躺下,和衣而卧,猜想是不风俗在地上除衣而眠,谢怜心想,转头还是得弄张床,道:“歇息吧。”
三郎挑起一边眉,道:“只要一张是吗?”
莫非画了这道符,他就被拦在门外,不能出来了不成?
三郎道:“嗯。”
三郎道:“不然为甚么会把他贬下去两次?”
谢怜当场便怔了。看那少年身形苗条,倒是帮他拎着一大包褴褛,还拎得如此泰然自如,直教贰内心连声道罪恶罪恶。三郎迈了几步,已经走了出去,谢怜待要追上,俄然想起那赶车的老迈爷还躺在车上,当下折归去又是伸手一点,把人弄醒,叮咛他彻夜之事千万不要说出去。那老迈爷路上见了他的本领,说一那里敢有二,连连点头,拉着老黄从速回家了。
谢怜边扫边点头道:“普通环境应当十天半月都无人问津。”
思考半晌,谢怜便找到体味决体例,道:“方才买了纸笔,明天我画一幅画像挂上去吧。”
谢怜道:“画得真好。”
但是,他手指在三郎发理中悄悄摩挲,缓缓探查,这少年的黑发顺长,清楚全无非常。半晌,不知是不是给他摸得痒了,三郎笑了一下,微微侧首,斜斜睨着他,道:“哥哥,你这是在帮我束发呢,还是在想做点别的甚么呢?”
“大仙!你能保佑我家里阿谁快点生娃吗?!”
次日凌晨,谢怜展开眼睛,三郎没躺在他中间。而昂首一看,心头一震。供桌上方,竟是挂着一幅画像。
谢怜扫完了地,正蹲在地上铺席子,听了这话,边铺边道:“我想,除了信徒,该当再没有甚么少了的吧。”
谢怜一怔,笑道:“那就先谢过你了。不过,你怕是不会画仙乐太子像吧。”毕竟,他的画像,几近全都在八百年前烧毁了,而不管现在幸存了多少,恐怕也没有多少人看过。三郎却道:“当然。我会。方才我们在车上,不是正说到这位太子殿下吗?”
村民们过分热忱,谢怜被围攻得连连后退,心中叫苦。昨晚那老迈爷竟是个大嘴巴,明显叮咛过了不要说出去的,今早一起顿时就全村都传遍了!
三郎道:“挺好的。”
这道符是他之前顺手画的,其上符咒层层叠叠,气势森严,本来是作辟邪之用,能够屏退外界邪物的入侵。但因为是谢怜本人的亲笔,会不会同时也有霉运召来的服从,也未可知。不过,既然门都没有,那还是在帘子上画上这么一排符咒,比较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