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弟,我等不请自来,不会打搅了你们吧?”南宫昭语如东风,眼神灼灼。
俄然,小苍峰上又上来几人,笑声又远到近,速率极快,语音未落,人已至世人之前。
邵珩虽发觉世人异色,心底存疑,面上涓滴不显,连眉毛都没动,神情自如地同周子安交换下各自近况。旁人见他不动声色,气度不凡又与周氏交好,也都按下旁的心机。
在南宫昭身后,则是邵珩、周子安当时重音塔内的劲敌,南宫昭的族弟南宫北斗。他掉队南宫昭几步,神情很有几分不耐,但见到邵珩,眼中迸射出如剑光芒,人也站直了几分,好似心有战意。
在场之人纷繁站起,就是溪畔作画几人也停动手中行动,一同朝着南宫昭施礼:“拜见大师兄。”
本日既是同门相聚清谈玩乐,世人皆未着正式道服,只于腰间、臂膀或佩饰处系着身份玉牒,但世人穿着皆多浅紫之色,于青山绿水共成一片风景。
不幸?宁青筠心底嘲笑,那人如何会和“不幸”二字搭上干系。这些师姐们满心满眼里只要一个“沈师兄”,她想到畴昔自齐国一起行来,沈元希对本身固然看似客气,但实则疏离的态度,便知此民气志极坚。不过,当时邵珩却也待她同旁人普通无二,并不似杨辉、方少白等人特别殷勤。
此酒由玄武峰灵泉所酿,虽甘洌甜美,但过后也轻易上头,故而固然邵珩酒量尚可,旁人只觉他眼神清澈,但在这清风缓缓之下,酒不醉大家自醉,到底多了几分熏然,比来时放松了几分。
邵珩耳中却听到他悄悄传来一声:“才怪。”差点笑出声来,赶紧假装咳嗽掩住面庞。
南宫昭一行人中皆出身世家,落座后除了南宫氏兄弟二人外,其他之人高议论阔,眼里仿佛旁若无人。
邵珩幼时虽也学过琴棋书画,都仅止于文娱,唯独一手字很有几分风骨,但他又不喜出风头。故而水中酒盏到他面前,他便笑笑自饮三盏灵酒,惹得周子安指着他笑骂道:“你这是到我这里来贪酒吃来了!”
集会定在小苍山山腰之上、峰顶之下,沿着一道弯弯折折的流水列席摆宴,效仿传闻中前人春日出游时的“曲水流觞”。小苍峰本就较为清冷,曲水流觞更是增加舒畅。
邵珩前有斩妖除魔、御剑凌云之志,后有超凡脱俗、跳出樊笼之心,现在又对萧毓起了君子之思,更不肯修为掉队才子,志向果断高远,又岂会在乎旁人眼色而停滞道心?
想到这里,宁青筠又微微失神,便也没闻声中间师姐们的八卦交换所议论的事情。
宴席既然沿着曲水而设,位置大多随便,邵珩落座以后环顾了下四周,发觉有几人也不算陌生。上游坐的人是之前见过的陆济,现在席上以他资格最深,其他吕滨海、司建弼、盖文翰、卢元基都是与他同一批入内门之人,曲水另一侧,亦有四五名师姐妹落座,此中宁青筠、曾友儿他也都熟谙。
“只怕南宫昭来者不善,另有所图。”周子安冷哼一声。
“周师兄,你有聘请他们?”
东方俊因反对邵珩入内门之事上失利,也被师尊清弘真人迁怒,吃了好一顿排头,目光中也透露几分不善。
周子安翩翩萧洒,常日里没个正形,云河周氏一族地处楚国西侧,那片地区之人讲究“烟云水气、风骚自赏”,男人多容颜俊美,又有些放浪形骸。
“如何能够,我与南宫一族的一向合不来,南宫北斗又自大不凡。一起入门几人我都发了请柬,上官师弟是太岳师叔祖压着不准赖,南宫北斗那边我只意味性派人扣问了他,他给道童答复也是不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