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残暴吗?”白夭夭冷冷瞥他一眼,语声逐步凌厉,“是你让昆仑瑶池化废墟,是你将我姐妹二人囚禁于此,是你殛毙天兵毫不包涵,也是你挑起仙妖争端致令人间成炼狱。现在你将我逼到如此地步,我到处听之任之,你却仍要伤我嫡亲至爱之人。斩荒,这是仇怨,我心中对你,唯有仇怨!”
白夭夭痛苦道:“你策划好久,现在终使数万冤魂断送,净土一朝血洗,可算对劲了?!”
许宣皱眉,望了一眼法海,游移道:“私用万年仙草,是大罪。”
白夭夭扭头躲开,斩荒捏住她下巴,痛道:“这五百年入骨相思,我穷尽三界只为寻觅到你,我如许的痴心一片,你当真半点都不放在眼里吗?”
藤妖立马跪下:“部属不敢。”
“若我不与你同去,那一万妖兵以后若另有埋伏,九奚山危矣。存亡同路,我定与老哥哥你在一处!”白帝何尝不想留守昆仑山,但眼下昆仑毫无动静,九奚山倒是兵临山脚,让他如何能坐得住?九重天不管哪扇大门一开,只怕斩荒长驱直入,再难相敌!
藤妖谨慎翼翼隧道:“部属不知。”
他话音未落,藤妖俄然急冲冲地跑来。
“故交?”潇湘嘲笑两声,“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斩荒本就不豫的神采更加不满:“如何了?天要塌了?”
逆云游移着道:“他自九奚山返来,就一向待在药师宫。宫外瘴气密布,部下们没法进入……仿佛并未有要劫走白女人的行动。”
许宣看着他背影,一时心头百感交集。
“混闹!你重伤未愈,如何上阵?”
白夭夭字字如淬冰雪寒霜:“当年救你非我所愿,如若再来一遭,我必将你元神毁尽,免使三界遭此罹难!”
白夭夭终是忍不住打断道:“我早已结婚,此话岂不荒诞?”
她望着残破的昆仑,满目肉痛之色,而斩荒望着她温和又断交的侧颜,何尝不是满目肉痛?
斩荒用匕首,贪吃用利爪,二人皆是不顾白夭夭同小青的抵挡,划破二人掌心,血珠激射而出,落上天上的六角阵法当中。阵法蓦地金光激射,一瞬四散寂灭,同时候,昆仑山上狠恶震惊。
她乌黑长发重新盔中散出,望着四周仓惶呢喃道:“昆仑镜破了……妖族,夺下了昆仑……”
潇湘仙子将手中长枪挥动,天兵杀声震天,她站直身躯,一字一句道:“你且放心,就算战至一兵一卒,我也毫不会让妖族介入昆仑山!”她身后的残兵闻言,纷繁从地上爬起。背对着昆仑山大门,一副不死不休的悲壮模样。
白夭夭展开双眸,倒是眼神浮泛,不往斩荒这处方向分毫。
斩荒微微一笑:“潇湘,你我虽无伉俪之缘,但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好敌手。”
如此欢宴,一开便是三日。
斩荒冷哼一声,带着藤妖与逆云向着昆仑山地宫仓促而去,走到外沿,他一挥手,撤去告终界,地宫不过方寸之地,现在恰是空空如也。
斩荒眉毛懒洋洋地微抬了下:“如何,她还是不用饭?”
“别说是昆仑白帝,就算是五方天帝齐聚,我也一定放在眼里,”斩荒不屑一笑,又双眸微眯,扫向面前稍嫌狼狈的潇湘,“潇湘,数千年了,莫非你还不明白?我不必做九重天的喽啰,一样能叫这乾坤位移!”
妖兵们士气昂扬,天兵们亦是背水一战、不平不挠,一时竟是难分胜负。
而斩荒高喊一声:“以血开阵!”
斩荒一记寒光斜来,藤妖赶紧开口。
许宣正欲开口再劝,一人踏入了房门,许宣转头望去,顿觉讶然:“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