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首对屋梁，满腹心伤，内心有个声音哭喊着道：“mm，为何你不奉告教主大哥，你非李裳。李裳长在月明教，是月明圣女，此生当代离开不得月明，我月明教祖训在上，世代弟子皆不得入侵清居苑，你自小便长在清居苑，只要你说出你的身份，你便不会有此灾害！同母双生，失散姐妹情！教主大哥纵有失狂之举，定我判教之罪，姐姐身为月明弟子，是该有此奖惩的，这个罪，如何也不该由你来承担，姐姐欠你平生，欠你平生啊！你叫我如何面对玄卉？如何啊！”
他想笑，又想哭，站在他面前的是李裳，是他那即将过门的老婆李衣的双胞姐姐，失散了十九年，姐妹相逢，却不想清居苑里来了一个李裳，去了一个李衣！
手指顺着碑石笔迹滑下，李玄卉蹲下来的时候望了望天气，又转而将目光收回在碑石四周，只见草木横生的坟头又生苦楚，不由叹然道：“有碑无人，但我晓得你是能够闻声我说话的，是不是？人家说削发人慈悲为怀，这玉华山下便是玄奘法师的庙处，十八年前，你魂归无处，骸骨消损，没法安葬，那么十八年来，玄奘法师是否已将你送到极乐天下？碧落鬼域有无声，衣儿！”
道家又问道：“江湖有几派？”
他由远及近地过来，行走如风间，举目四望这茫茫玉华山，目到之处，无不感慨这深涧若隐，苍翠微吐之景，叹：又是一个寒食天。
再次抚过脸颊，只可爱这双生姐妹类似面庞带来的费事，若非如此，李衣mm怎会被误作本身掳去了月明教？
马蹄声响，两道人影从道上闪过，一个白衣少女，一个清衫道家……少女策马疾奔，白衣舞在风中。
李玄卉不由一怔，画上的人鲜明是那李裳。
李玄卉临走时，拉着小青儿向李裳佳耦告别，李裳不等他开口，笑着道：“既然青儿和你有缘，你无妨将她留在身边吧！”
半晌后，烟起尘沙，山下官道，只闻：得，得，得……
李玄卉上完最后一柱香，久久鹄立在墓前，旧事如沙尘，迷了他的双眼，撩在了他的心间。
李玄卉立在身后，跟着她感慨了一句：十二年，一转眼，青儿已然十二不足。
白衣打在风中四周翻飞，声音落入沙尘脆而铿锵：“十国纷争！”
停在孤坟前，面碑而立，与风相对，银簪束发，难掩鬓发过肩撩颈，风声过耳，只见他将一把拂尘撩在臂上，对着墓碑深望了一眼，洁净的面上略略带过一丝清肃和失落相夹的凝重。
见到李裳时，也没有以往那般别扭和难堪，他临风而立，安然谈笑。
他拉着十岁的天绍青说这说那，讲起山川河道，细说人生乐事，仿佛永不觉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