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齐丘语罢,冷冷拂袖,不屑与李枫再谈,霍然转过身子,那广大的袖子抖出一股风,毫不客气地扑在李枫脸上。
宋齐丘嘴巴一张,却一下子呆立那边。
一旁的上官飞虹站在那边,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正要转移话题,李枫已经望定宋齐丘,一字一顿道:“乱世纷争,天下归一!”
这时,李枫蓦地仰首对视宋齐丘,道:“有才有德,李姓皇室!”
宋齐丘神采一变,喝止道:“李枫!”
宋齐丘身侧那人,瞥见此画大怒,手指发颤道:“这……这是甚么?”
宋齐丘气得神采乌青,连退三步,才勉强站稳,一口气没抽上来,心口揪然。
李枫仰着脸,满腹苦楚地吟了几句《秦妇吟》,道:“华轩绣毂皆销散,甲第朱门无一半,内库烧为斑斓灰,天街踏尽公卿骨。唐僖宗流亡后,黄巢称帝,入城后杀人满街,巢不能禁,血洗长安,形生长安城血流成河,李唐宗室留长安者几无遗类,唐室官员惶惑不成整天。”
陈觉瞳孔收缩,气的道:“你,你,你……你……”生来没被人如此直截了本地摧辱过,想骂李枫,又成了被讽刺的工具。
陈觉无地自容,再也不发一言,更不敢随便转动,见到四周有人望他,忙用手遮住臀部,这么一来,周身几位同僚全都忍不住耻笑他。
李枫气势凌人,陈觉尚未反击几句,就被逼到宋齐丘中间的案上,那案板受力,酒杯哐当一响,酒水溢流,把陈觉的屁股浸湿一大片。
就听宋齐丘怒问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不为闽,不为王氏天下,却恰好受王延政指派,此番说辞,这等行动,与你的特使身份相违,就你如许,又是为了哪朝君,哪朝王?又凭何故论天下?”
那边宋齐丘已自个儿接话道:“二天然是指天下同一,可同一也要名正言顺,昔者……”
此番李枫气势优胜,帐内一干人不由全都直起了身子,一时吵嚷不休,对李枫群起而攻,纷繁道:“过分度了,过分度了,的确目中无人。”
李枫顿了一下,续道:“李家天下得来不易,又历经多次变故,先是武氏一族祸乱朝纲,建立大周国,厥后安禄山进军长安,建立大燕,厥后江山固然重归李唐,可又有寺人为患,乃至朝政混乱,这暗藏的危急没有获得及时处理,终究引来了黄巢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