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柳枫与蓝鹰翔等人已走了好些路,过了长长的甬道,到了一间宽广的密室。
柳枫背过他们,走开几步道:“处理了这里的事情,你们随我回金陵吧。”
李记看了会儿呆住,也苍茫道:“如何能够?这是我爹所授,而他早在我十六岁那年过世,平生也从未踏出李宅四周半步。”
长指刚一摸上,那画面顿时落基层层灰尘,顷刻迷了他的双眼,落在衣衫上。
李记似有所悟,自言自语道:“难怪先父常催促我练好剑法,却又不让我在人前玩弄,就连秋梦也不知此事,本来他一向难忘旧主,又怕此事连累太广,祸及李家。”这会儿已对蓝鹰翔的话坚信不疑,表情稍稍平复,对柳枫更多了份尊敬。
蓝鹰翔喟然道:“二十多年了,杨鹄,想不到你藏匿在此,鹰翔还觉得你已随主公先逝,本来你也改名换姓,忠唐忠唐,你可晓得,少主已然返来,这李唐分离的江山,迟早要归我大唐……”
李记走到柜子旁侧,用力儿一推,那柜子顿时往左移去,暴露近丈宽的浮泛,呈方形,与柜齐高。
这一刻于他而言,可谓如同梦境,他胡想过父亲的面庞,但向来都是恍惚的影子,从无真正地看清过。
柳枫也没了大怒,反倒一片暖和,蓝鹰翔独自低叹,揽须问道:“你爹临终可有遗言?”
蓝鹰翔面上一喜,一干人又随之跪下,说道:“部属誓死跟随少主,愿为大唐粉身碎骨,肝脑涂地!”
李记点头苦笑,环顾屋子道:“先父身后,我便将此置为阁房,想必目下是时候出来了。”
李家的光荣和光鲜,只换来这一刻的两幅陈年画像,徒留了太多遗憾。
李记瞅着画像发楞半晌,也与蓝鹰翔并肩跪定。
柳枫暗想道,也太小瞧本身了,心念电转,不免问蓝鹰翔等人道:“你们如何识得对方身份?”
“好!”柳枫声音高亢,抬了抬手,表示他们。
李记道:“有!”瞅了瞅落地屏风,那前面正有架柜子。
柳枫没走几步,转头闻声天绍青叫他:“柳大哥,我去内里看着,方秋梦不必然能对付,我怕她有伤害。”
李记望望柳枫,道:“你晓得秋梦为何要他杀么?哼,现在的杨漓,已非昔日杨漓,早已被人代替,那日,秋梦偶然间瞥见他的真脸孔,才失魂跑到河边,幸亏有少主救她一命。”
柳枫不甚在乎,一味瞅着画像,自语道:“爹,枫儿终究见到你了!”
天绍青见她虽在说话,尽量假装若无其事,实则目光乜斜,成心偶然地扫视四周。
柳世龙亮出令牌,说道:“少主忘了这块令牌?先父归天之前,早已奉告我统统,当我晓得蓝前辈真名,已猜到几分,用心遗下这令牌,观他神采。事情很轻易办,我们两人一看令牌便可相认,就在这时,却有传言:魏王有后,更贵为南唐太尉,我们不知真假,但也不想放过这个机遇。”
二十六年来,他但是第一次真逼真切地叫出‘爹’这个词,这词对于千千万万的布衣百姓,全都晓得,大家启口天然,然于他而言,倒是那般悠远,陌生又亲热,那一刻几乎不会叫了,他只感觉这统统教他难以置信。
世人纷繁谢恩,立起家子。
柳枫练罢,快速扔剑在地,天绍青俯身把剑捡起来。
只是那杀父真凶还未露面,教他另有些愁。
柳枫一脸肃容,虽有感念,还是愿听蓝鹰翔往下说:“那一年庄宗猝死,逆臣李嗣源犯上反叛,魏王闻讯赶回京师服丧。我在京师听到这个动静,有人要对魏王倒霉,欲在途中伏击魏王,企图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