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一怔愣,下认识应道,“就是那种滑滑的,一折起来有道光,摸在手内心很软...”想想觉出不对劲,埋头大摇三下,“掌柜的晓得!他能给你说!”
里间有小长宁和胡玉娘的笑闹声,漾在盛冬的夜空中,笑声仿佛变成了澄黄色,让人从心底里涌升起一股子暖和。
这到底是甚么情感啊!
“哎呀!没事儿!”
长亭手缓缓放了下来,没扭过甚去瞅。
一提蒙大人,蒙拓,阿拓,长亭就脑门大,从速伸手摆了摆,把阿宁轰去睡觉,阿宁放下糯米团子朝胡玉娘瘪瘪嘴,反倒把胡玉娘逗得笑了,长亭眼神朝下一瞧,却见胡玉娘右手裹了一层白纱布,蹙着眉头问,“这是如何了?割到哪儿吗?唤大夫了没?你如何不叫...”
“阿宁如何还没睡...”
第八十七章
本来蒙拓还没走啊。
约是哭得懵了,话翻来覆去地说。
“新年吉利,生辰欢愉。”
长亭抿抿嘴,微微耸了肩头,手腕来回扭了一扭,再低头就着那张帕子抹了一把脸――可不能叫里间那两个看着她哭得像只狗似的,平白无端惹人担忧,再佝头理理衣裳,抬手正欲排闼入内。
正厢里胡玉娘正搂着阿宁吃团子,一瞅长亭,胡玉娘便笑起来,“你如何又吵蒙大人了啊?里头就听着你的声儿,蒙大人铁定被吵得嘴都不敢还。”
长亭借着到刀柄的力道,小步背过身去,侧眸告别,“...更深露重,你...你快归去吧...”
蒙拓清咳两声,声线陡峭,一如无风之畔。
“那你还我一张新帕子,这张你用过的,我不乐意要了,你丢了也好烧了也好,我都不管了。我要一张湘绫的帕子,色儿不要太艳,模样也别太花,就是平日最常见的那样。”
长亭脊梁上有股子气儿在硬撑,见蒙拓久未转动,帕子在掌内心越攥越紧,就在长亭想将帕子收回来的前一刻,蒙拓闷声闷气地应了个“好”,昂首看着长亭再道,“我去陈李记买,素净点儿的色儿,简朴点儿的花儿,哦,对了,湘绫是甚么模样的?”
长亭眼风瞥了瞥撑在她胳膊上那杆硬邦邦的刀柄。
胡玉娘摆脱不及,伸出个脑袋来呼气儿,“哎呀!你干吗呢!干吗呢!”
又是新的一天。
蒙拓笑起来,探身接太长亭手里攥着的帕子,微抬下颌,“我晓得了...你快出来吧...你不出来,阿宁就不睡觉。”
她活了这么十几年,就没见过拿刀柄去扶女人家的人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