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没有民气甘甘心被人算计。
长亭手接过暖茶，轻垂眸，闷闷地窝在父亲的怀里，堕入深思，终究不再言语。
身逢乱世，大仁者必遭大罪。
“父亲，有人听墙角。”
能狠得下心的人多数都不会输得很惨。
长亭闷头啜了口暖茶，心境还没缓过来，差极了，左看看右看看，嘟囔一声，“你们甭给我打哑谜！父亲将才清楚就发觉了有人偷听，可话还是没停！”
长亭“啊”了一声，睁着眼睛，等陆绰后文。
她问了个蠢题目，长亭内心晓得。
起码他看到了石猛的诚意——以三百条命来献祭，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石猛脸上显而易见的野心和狠劲。
长亭一下子就止住了哭，顺带打了个嗝儿。
比如庄严，比如信誉，比如信奉，再比如亲眷至心。
陆长英率先出言，声音放得很轻，“石猛不怕您瞧出来，反而事与愿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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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很聪明，却被惯成了脑筋不动纳福命！”
小女人眼泪扑簌簌地向下砸，哭到一半，眯了只眼，眼泪昏黄地看着陆绰慌到手忙脚乱，内心头总算是舒畅了点儿，边哭边抽泣，“父亲甚么都奉告哥哥，阿娇甚么也不晓得！”
陆绰轻手重脚地拢了拢长女，一下一下悄悄地拍后背，小声安抚。
还好另有孩子，另有孩子是仁慈的。
陆绰撩袍与长女并坐于软榻之上，悄悄揉搓长女虎口，温声道，“若想吐就吐出来。”
可法则要陆家来定，弱者没有资格耍心机。
长英沉着极了，递了杯茶给长亭暖手，言简意赅，“阿娇，这世上有比性命更要紧的东西，石猛给得起，他们天然要得起。银货两讫，再不相欠。”
长英眼神跟着陆绰朝窗棂瞥去，一挑眉，撩长袍向前快走一步，一把将门推开，扭头一看，有人从转角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