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鹤嘿嘿嘲笑道:“风趣,风趣,很多年没有碰到这类风趣的事了,不过武当固然人多势众,看来倒是人才残落,一代雄鹰一代鸡,一代不如一代了!”荀玉鹤闻言暗怒,心道:“你个背叛,一身武学尽皆来自我武当,现在却反转来鄙弃武当,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自而后陈东阙便凭着一身技艺行走江湖,他所习的兵器是一支判官笔,他那只判官笔既可作为兵器来用,也可当作羊毫来誊写,他本来资质悟性便高,只不过科举害人,营私舞弊者常常将有真才实学的人挤走,这也是朝政败北的首要一端。
荀玉鹤目前也只要他才是最好人选,沉默半晌,然后缓缓说道:“好,这一场就由你来,不过对方是个短长的角色,手腕又极其暴虐,你要分外谨慎,如果实在不可便退下来,胜负兵家常事,不要是以而送了性命。”青云道:“弟子服膺。”常日里荀玉鹤与众弟子报告江湖中的人和事时,曾提及过“鬼手墨客”,青云也晓得的。
唐文鹤冷然道:“须得速战持久,不要再迟延时候了!”这时他左边走出一个墨客模样的人来,手中执了一只判官笔。身形极瘦,一袭长衫穿在身上,空荡荡地,如同挂在一根竹竿上。
青云自忖为武当新一代的大弟子,谷慕风已然出战,值此紧急关头,本身焉能掉队。他行事慎重,走至荀玉鹤身前,抱拳躬身道:“师父,弟子想了局一战,请师父允准!”
陈东阙将江湖怪杰所授的武功和本身的所学连络起来,自创出了独具一格的“凌笔书”招式,将武功招式化在书法当中,将书法神韵精华融入武功招式以内,二者取长补短,互阙不敷,令其武功高深莫测,奇特百出,因一支判官笔在他手中奇特莫测,如同鬼怪。久之,江湖只人便送其一个外号“鬼手墨客”。
也不理睬他,心中却在推断情势:“己方罗飞鹤身中仇敌毒针,毒尚未消弭,命在朝夕。荀玉鹤也负了伤,不能再战。三鹤中也有两鹤折羽,年青一代弟子中谷慕风负伤落败,我临时还不能了局,现在只要青云和青水能够一战,对方劲敌如云,两边气力确有差异,二人固然武功鄙人一代中还算不错,但与敌方相较,是否能敌得过!”言念及此,不由得忧心忡忡,但大要却不暴露半点声色。
荀玉鹤眉头微蹙,心想:“这穷酸自称与清廷誓不两立,如何现在又当起了朝廷的鹰犬?”本来陈东阙科举不第,诽谤朝廷被下狱定谳,以后脱难而出,对清廷可谓恨之入骨,因而放出话来,这一辈子与清廷不共戴天,矢志到处与朝廷作对,不时和鞑子为仇,江湖中很多人都晓得。现下他俄然成了“聚英堂”的虎伥,为鳌拜卖力,这让荀玉鹤等人均大惑不解。
鬼手墨客瞧他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一脸忠诚诚恳相,心中早已不喜,当即傲然问道:“莫非武当已经无人,派出你这么一个小羽士来?”他自栩是江湖中成名流士,与一个知名小卒对阵,实在是大失面子之事,言语间便极其无礼和不屑。
陈东阙很喜好这个外号,他本就是一个读书人,每与人初见经常常自称“鬼手墨客”,他本是墨客,经历了庞大变故后脾气大变,变得嗜血好杀,常以见到敌手鲜血为乐,打斗时对敌手毫不容情,一旦败在他手里,非死即残,以见鲜血泗流为乐,因他出身特别,经历独特,以是他的申明传播甚广。现下听到他的名号,武当诸人都吃惊不小。
但有一层荀玉鹤等人却不明白,大凡读书人的心机,自古以来,都是“学成文技艺,货与帝王家“,以仕进为荣,从而博得光宗耀祖、封妻荫子的名誉,比如水浒传中的宋江、杨志,总视为官退隐为正统,繁华繁华为首求,这是中国传统文人及士子毕生孜孜寻求的抱负,千百年以来,概莫例外。陈东阙固然身处江湖,嘴上哓哓,谩骂清廷,但在内心深处还是但愿有朝一日能立品仕林,以偿毕生志愿。鳌拜为求得所谓人才,剪除政敌和汉人中的反清志士,当然以高官和重金搜索皋牢江湖中的妙手和奇特之才,只论武功,非论品德,只论唯我所用,非论前事劣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