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梅闻言,从门后走出,对着金姑子福了一福,然后低头说道:“此次就由爸爸妈妈作主吧!”说完便快步进入里屋去了。
到了第三天,罗玉轩从书院回到家里,见到一个长得瘦精干巴的老女人在尖着嗓门和母亲说话,她声音又尖又刺耳,说话嗓门又高,语速又快,喳喳喳像倒豆子似的,恰是远近闻名的媒婆金姑子,罗玉轩之前便与她了解了。
当听到提亲的人是罗玉轩时,周秀梅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既严峻又冲动。四兄妹挤在狭小的门后,幼弟青云更加猎奇,伸长了脖子要将外屋中的言语听得清清楚楚,身子一跳,狠狠一脚踩到了秀芳的脚背上,秀芳疼得“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周大平伉俪晓得这个女儿自小便有主意,并且心性高,固然因为家贫没读过书,但做人处世却中规中矩,很有几分无师自通的风采,加上表面端庄娟秀,聪明无能,是以凡事总要咨询她的定见,毕生大事,更是含混不得,这几年来,被她回绝的人可很多,眼看已经二十岁了,婚事尚未有下落,伉俪二人只要干焦急的份,但却又无可何如,实在不晓得她要找甚么样的人家?
金姑子看到罗玉轩进屋,站起来叫道:“罗大侄子您返来了,丧事,丧事,看来不久我便要喝你的喜酒了。”还未等罗玉轩说话,罗老太太早笑吟吟地说道:“儿子,托你金婶子的福,她明天一到周家提亲,那周家父母及周家女人想都没想就承诺了。阿弥陀佛,真是谢天谢地。感谢张老秀才。老秀才帮你卜卦,说你的姻缘在东南边向,细想起来,周女人家地点的方位不恰是东南边吗,老秀才真是个活神仙。”
因为张老秀才外出不在,罗老太太只好另请人看了二人结婚的日子,定在半年今后的八月十五。八月十五是中秋佳节,阖家团聚的日子。瞧日子的人说,从两人的命理看,这天最为适合,所谓人月两团聚,今后必然幸运完竣,子孙昌隆。
金姑子之前领教过秀梅的本性,当即鼻孔里“哼”了一声:“我说周家兄弟周家妹子,自古以来,后代婚事,讲的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我做了几十年的媒人了,还没碰到过像你家女人如许的人,也没碰到过你们如许的父母,莫非她们都要反了不成?我和你们讲,这罗先生但是有大学问的人,人又长得清秀,虽说是家内里穷了一点,但人家是读书人,可不是你我这些大老粗能够比的。”
罗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满肚子的文章,如何这么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把你愁成这个模样。”罗玉轩牵着老太太进了家,说道:“你不是一向怕老罗家断了香火,我吃紧不也应当吗?”罗老太太进屋坐下,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探听清楚了,那周女人还没许人呢,老天爷专给你留着呢,儿子。”说着便笑了起来。
周大平伉俪随即明白,也都笑了起来。
周氏伉俪听到门后几个后代的声音,已知就里。周大平叫道:“大梅,金大姨又帮人提亲来了,肯还是不肯,你出来听听,你本身定吧!”
周大平佳耦本是诚恳巴交的庄户人,女儿能嫁得知书达礼的罗玉轩,心中当然是万分的乐意,当金姑子去提亲时,才一提罗玉轩的名字,佳耦俩先是惊奇,接着便是欢畅。殊不知周秀梅闻得有人又来保媒,早躲在里屋的门后偷听。这些年,央人提亲的人可很多,可她老是心中藏着一小我,是以,每次都是周氏佳耦同意了,她本身死活不肯。
金姑子是周遭几十里小驰名誉的媒婆,来了她家不止一次,每次都绝望而归。现下又来,周大平两口儿蛮觉得又是空忙一场,不料金姑子一开口,晓得是邻村的先生罗玉轩,佳耦两个互望了一眼,游移半晌,周大平这才说道:“金大姐,按理来讲罗老秀才的公子我是见过的,虽未有打仗,但他有学问,待人驯良有礼,世人皆有耳闻,论理我们伉俪是十二分对劲。不过你晓得,我家大梅的婚事,素出处她本身作主,我们说了是不算数的,成不成,要问过她的定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