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铛铛一阵乱响,二人手中竟是章法不成,有如顽童舞枝,胡起乱挥。
“哈哈哈……晋宣啊,你随孤王多年,可知孤王心机?”
“我记取,当年你可没这学舌的本领,哈……”
梁安并指成剑,快步欺近,抬手便是剑意荡漾,直点胸膛。
“当!”闷声起,只见梁安臂膀大开,一抹浅淡刀影尚留剑首所指,厚刃便已停在了鼻尖寸外。
……
“怎的,我这奇招一出,你便认输不成?哈哈。”
白发人扯过一张墨纸,持续笔书,而在侧侍婢每过一刻,就近案前将已温凉的茶盏换下添新。
风月星弥,就着虫啼花韵,地上残露也似呼吸般在云影下明灭。
“想不到你这莽夫另有如此劲巧一招,短长,哈哈。”梁安还手接过,一饮杯中美酒,宽笑留声。
“啪”如同彩鸡啄食,石生瞅准间隙,弓手立下,轻点在梁安腕中,令其酥酸生麻。“我习武多年,若论拳脚只怕你另有不如。不过,你既言剑法小成,便拔剑使来,也好让我瞧瞧你这阔皮小子究是学了甚么祸害人的本领。”
“哎……孤王平生,共育五子。何如宗子嗜武成痴,空有大志壮志,倒是难成大气。次子自幼兵马,可惜xing情张狂,此生终只良将,非却帝王之才。四子擅计,但为人yin狠颇存,偏于小道。五子纨劣涣散,同是尴尬大任。余独三子才德兼备,只叹生xing暖和,不爱好夺。无法立储抢先,只好让其斗上一斗,方能激起三子心中雄志……”
刀势一起,浑如跗骨之蛆,不离身外。八法竟被石生一气而成,遑如溪水潺流,源源不尽。
“甚么花样?”梁安不明不白,便教破招强胜。
“臣下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梁安安闲指力未中时,高出一步早早遁藏。现在正于旁近笑道:“你这招法可与黄徒弟当年所授出入颇大啊。”
梁放心知久守难防,何况刀劲愈烈,绝非本身所能御挡。就在石生横刀片扫时,梁安忽起变招。手中长剑斜指半空,可托首却突沉向下,绷如天悬映月,直往石生面庞刺去。
“呼~”冷风忽至,殿内灯烛摇摆闪动,一名好像鬼怪般的紫衣人,不知何时已在殿中堂下跪立。
话自存口,一番谈笑,二人复又合招交对。指来掌去却很有些玩闹之意,鼓起时,石生更照樱儿模样学舞撮指,使上了打穴之法。
“呵,数年不见,提及话来也不怕闪歪了嘴。”
看着这般架式,梁安同也折眉轻挑,横剑而上。
石生自知梁安已收顽闹心xing,捉刀斜握,遮影在前,留意细待强招到临。
“呸”梁安也自腰间抽出吞天,啐口道:“我还怕你厚刃崩口,闹哭鼻子呢。”
“哼,如果怕你,小爷便随了你姓。”
“讲。”
十月未近,当说该是秋暑之期,可远在万里外的北祁却已飘雪纷飞。
“你可伏输?”石生含笑。
其间,6、七只皮郛前后抛出,侍婢也换了四次茶盏,这白发人方才止住笔势。略微动了动生硬的肩颈,抬起茶盏轻押一口。“说!”
殿中碳燃铜炉,热气腾升,直把殿外染雪驱隔,连在侧侍婢亦着身轻浮,涓滴不现寒意。但是殿中案前,一名蹙眉笔书的白发之人,却将整熊皮袄卷裹身上。
“不信?尝尝啊。”
孤雁城,北祁王都,尽半城之地俱覆宫墙。琉瓦沁白,茫茫连片,仿佛杂音繁声也都随雪浸入墙体普通,四野清寂。
“叮”一触之力,着劲千均,梁安身子伴同吞天一齐顷荡倾斜。好沉的劲!
“哈哈,看来若不动些真本领,还当真折拿你不得。”梁安大笑一声,倒跃于后,真气侵灌吞天,顿时激起裹刃寒霜。星月光影稀照,便似剑起毫芒,弥弥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