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珑秀眸眨了眨:“方才那两句诗很好啊,但是从未听过,房二哥何不把全诗念出来听听?”
“二哥,这诗句猎奇特啊,普通的诗不都是无言或者七言吗?”
房俊也未在乎,“藏拙”也不消在这两个毫无机心的小女生面前藏,便轻声吟道:“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贫道李淳风。”
房俊从速行礼:“贵姓大名不敢当,某乃是长安房俊……”心说前人真是多礼啊。
长孙嘉庆插话道:“你又不是和尚,吃的甚么斋!”
“你说你叫甚么来着?”
房俊朝山顶看了看,说道:“时候还早,我们上到山颠去坐着弄月看雪如何?”
道观庙门前有几株梅树,混乱的生在乱石之间,整齐不齐,倒是满树梅花似雪,隐有暗香扑鼻。
房俊禁止这两报酬难老道,说道:“二位,莫要聒噪,等下我叫仆人送酒来,归正路也不远,我们且先弄月观雪。”
一行人又渐渐攀登,到了一处陡坡,再往上已经辨不清山道了,并且山道一侧就是绝壁,房俊道:“不能再上了,太伤害,这一滑下去必定没命。”
他也没想过这首词是不是房俊本身所作。
房俊冷静呢喃,想起此生当代再无能够相见的父母亲人,眼中盈满雾气,那一抹销魂蚀骨的思念,像一把尖锥狠狠的戳着他的心房,锥心砭骨的疼……
一袭月红色的道袍整齐简练,穿在他瘦高的身上跟着山风鼓荡,模糊有随风而去的洒然,足蹬云头履。
雪夜沉寂,房俊的声音虽小,房秀珠和李玉珑倒是听清了房俊的呢喃。
房秀珠一脸苍茫:“我都没听过啊,二哥那里看到的?”
发髻高挽,横插一支木簪牢固。
这羽士不但气质洒然脾气暖和,辞吐之间更是充满睿智,房俊大生好感。
房俊扯谈道:“前些光阴偶遇一个游方和尚,听他随口吟来,某便记着了。”
喊了好一阵,那老道才终究开门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群人。
很贴切房俊此时的表情,并且之前很喜好这首词,便随口吟了出来。
那羽士微微躬身相送,然后向房俊行礼道:“小哥多礼了……贫道冒昧,却不知方才那首词,是何人所作?”
李思文叫道:“你这老道好生鄙吝,明天我就打发财丁给你送香油钱,莫非还讨不到一口酒喝?”
羽士洒然一笑:“心不静,便是独处陋室,仍然烦躁难平;若心静,便是身处闹市,仍然凝神聚气,何来打搅之说?”
剑眉苗条,目若朗星,鼻梁挺直,肥胖的脸颊微微凸起,配上颌下三缕黑髯,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出尘风韵。
竟然是这个活神仙?
是李煜……当然不能这么说,那位亡国后主尚未出世呢,那里有这小我?
房俊看看他身后的道观,奇道:“道长难不成住在这道观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