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昔日,县里堆积如此多的商队,店家商店怕不是要乐坏了,人多便意味着平常用度增加,如此巨额的平常花消留在新丰,充足每一个商店都狠狠的赚上一笔,过一个肥年。
李二陛下摆摆手:“此处不是宫禁,某乃是微服出宫,不必拘泥于礼节,便像平凡人家便可。”
但是岑文叔只是一地县令,是新丰百姓的父母官,首要任务只是保护本地百姓的好处。
几人说谈笑笑,与李二陛下擦肩而过,浑不知路边这位富态的中年人,便是当今陛下。
不过转眼一想,便也明白岑文叔的苦处,一点点不快也自散去。
每一次朝局动乱、天下不稳,没有这些世家在背后搞风搞雨、煽风燃烧?
便是他亲身下旨订正《氏族志》,仍然有人将崔氏列为第一,毫不将天下至尊的李家放在眼里!
关中各船埠俱已冰封,陆路充满积雪,除了小股车队,大队商队很难通行。
“说是品鉴会,不过就是拿个宝贝出来,大师瞅瞅看看,如果有人中意,便可出价买下,如有多人同时欲得,便价高者得。”
以往铁板一块的关陇世家,现在也呈现隔阂了吗?
另一人笑道:“品鉴会……于兄这脑筋真是要的,这短短的三个字记不住,但是来往账目成千上万却一点也不出不对,莫非天生便有经商的天赋?”
要晓得,关陇世家一贯以长孙无忌为首,乃是太子的果断拥戴者,现在竟然也有人投入李泰的阵营,再加上自“玄武门事情”以后一向沉默着保持中立的山东世家,累世大富的江东士族,朝中模糊间已有风云荡漾之势。
另一人嘲弄道:“得了吧,于老哥您每年十几万贯进项,还讨口饭吃?跟您一比,我们都快赶上叫花子了。”
“恰是如此,不然这大寒天儿的,谁闲的去看甚么宝贝?”
看着石碑上的拓文,李二陛下神采非常丢脸。
于老哥也笑道:“确切如此,那房二就是个棒棰,谁惹他就跟谁急,依我看,便是陛下也不稀得理睬他……不过他此次究竟是得了甚么宝贝,还要调集天下豪族商贾一起赴会?”
直了直腰,续道:“此物乃是号牌,按户籍发放,新丰百姓皆可凭此号牌每日免费支付一碗热粥。若无号牌,便不是本地百姓,不能领粥。”
李二陛下从一辆浅显马车高低来,背动手站在渭水河边,看着面前这面高大的石碑,以及不远处人头攒动的粥棚,面沉似水。
李君羡闻言道:“诺。”
先前那人大笑道:“谁特么天生就情愿经商?贩子卑贱,若不是讨口饭吃,甘愿做一农夫!”
长安乃是京师,人丁浩繁物价腾贵,买卖人要精打细算,留在长安每日里人吃马嚼打尖住店,破钞太大,便各自分开长安,在关中各县暂留。
身为新丰令,天然不算渎职。
那于老哥唏嘘道:“幸亏现现在天子圣明,身边更多是贤臣良将,对待商贾亦是并不刻薄,吏治也是腐败。不然单说这房相二公子的……品鉴会是吧?对,品鉴会……便不知要遭到多少御史弹劾。”
新丰驻留了大量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