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站住身形,看了看煞白小脸满是担忧的小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房秀珠的头顶,垂怜的玩弄了一下梳得整齐的双丫髻,柔声说道:“你还小,不明白在这个世道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娘家人的支撑,在夫家的糊口会是多么艰巨。世人便是如此,欺软怕硬、欺善怕恶,试想一下,如果将来你出嫁,在夫家受了气,二哥倒是不闻不问,你会是多么悲伤?敢欺负我房俊的姊妹,别说他一个亲王,就是天子也不可!”
房俊策马奔驰到城下,一勒马缰,喘了一口气,冲城上喊道:“程处弼可在?”
呼喝一声,抢先策马而行。
嫁出去的女儿,绝对不是泼出去的水。
房玄龄虽是一朝宰辅权倾天下,但是为人过分朴重,君子能够欺以其方,别人就不太拿他当回事儿。
一队骑士顶风冒雪奔驰而来,碗大的马蹄踏碎冰雪溅起一团团的雪雾,通化门守卒都吓了一跳,看那人马俱都口鼻喷着白气,明显奔驰了一段间隔,这眼瞅着就宵禁了,这些人甚么来路?
便有人在城上喊道:“来者何人?城中马上宵禁,速速退去!”
小丫头急的快哭了,死死拽着房俊的手,要求道:“二哥……好二哥,你别打动,陛下但是钦命罚你不得回城啊,再说姐夫是个亲王,你还能如何着?”
房秀珠看得呆了呆,下认识说道:“珑儿,你可真标致……”
果不其然,房俊冷着脸说道:“我要进城!”
“不要……”房秀珠急的哭了,眼泪汪汪的瞅着一旁的李玉珑,嗔道:“都怪你,大嘴巴,瞎扯甚么呀,我娘要打死我了……”
或许李元嘉本意并没有这个意义,但是心底里不免会对房氏有些轻视。
女人在夫家的职位,跟娘家的权势和支撑程度绝对成反比例,古今皆然。
这一声喊,把李思文吓得激灵灵打个寒噤,些许困意顿时不翼而飞,双眼直愣愣的瞅着自家妹子,要求道:“妹子啊……别如许,你还是对我凶巴巴的天然一点,俄然如许柔情似水的模样像是换了小我似的,太可骇了……”
如何着,这个韩王李元嘉这是筹算宠妾灭妻?
他是宁肯去韩王府捅个大篓子,也不敢面对发飙的妹子……
李玉珑倒是充耳不闻,两只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肝火勃发、霸气凛然的房俊,似是发明了希世珍宝。
可他晓得,在这件事上,他绝对不能坐视不睬。
每日太阳下山,长安四门便会禁闭,非有军令不得出入,待到戌时一刻,城内坊门封闭,百姓不得上街,是为宵禁。
李思文也不言语,同几名身强体壮的仆人紧随厥后。
李玉珑不知想起了甚么,玉容快速暗淡下去,冷静的看着房俊消逝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