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墨赤手中俄然有一道红光闪过。
再没有人能拿法则往他身上套,没有人再能阐发他是如何的人,如何的脾气,他顾忌甚么,又会做甚么?
可他们不顶撞,墨白的神采却并未好转,反而声音蓦地带着锋利杀意,高响在空中,传遍四野:“你们不事劳作,那是我大夏百姓在为你们劳作。你们能得清闲,那是我大夏兵锋在流血捐躯护你们清闲。你们能得高贵,那是我国朝赐赉你们高贵。即便是到了本日,我大夏已是江山破裂,军兵喋血,百姓民不聊生之地步,百姓受冻挨饿却仍然在为你们劳作,军兵缺甲少粮却仍然在护你们清闲,国朝局势艰巨却仍然敬你们为贵。凭甚么?尔等可敢奉告我,你们凭甚么能得此报酬?”
墨白看也不看他,便是手臂蓦地一扬,然后轰然砸下地。
“咚!”墨白止步,停在了梅志峰身边,双眸再次抬起看向那三位宗师,发作声音:“你算甚么东西?上清山又算甚么东西?不过戋戋一山野道宗罢了,我大夏立国数百年来,你们不事劳作出产,却能养尊处优,清闲世外,你们可还记得,凭何如此?”
“武法,你上清山,上有真人活着,可千军万马中枭敌首,又有师者数人,可乱军中斩敌将于马下,然,至本日,尔等杀得几名敌帅,又斩得几名敌将?再甚之,尔等就算灭得几名敌兵都行!”
“止戈?血仇惊天,国恨震地,此仇未报,如何止戈?数十万英魂还未走远,就在我们头顶等着我们用蛮子的头颅血祭往生,我们如何止戈?”
下一刻,他总算认识到了甚么环境,有些惊悚,没法置信。
便是金銮宝殿之上的帝皇,也不会如此口出妄言,梅真人若亲珍宝殿,至尊也要起家相迎……
但话说一半,他却神采一变,又瞬息暴退。
墨白浑身仍然冰冷,他站在这杀伐场,稳如泰山。
杀了两名道家高足,他身姿却仍然笔挺,并无涓滴彷徨之意,脚步抬起,踱步而至那地上独一躺着的梅志峰身边。
这一幕,不得不令人铭记。
即便是宗师,他的表情也难以稳住。
三位道家宗师,听着墨白热诚道宗,心中之气愤可翻江倒海,能够这么说,出道至今,他们也还从未见过有如此胆小之人,竟然敢说上清山不过一山野道宗。
是明王现世,向蛮子宣战,向全部大夏国朝,向全部天下的战役宣言。
道门不能被否定。
“不过,蛮子向来如同井底之蛙,他们恐怕错了,他们以为你们很强大,可觉得他们出大力,却不晓得,你们上清山,乃至统统想要投奔蛮子的道门权势,实在都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吓不了任何人。”
“咚!”墨白脚掌在空中悄悄一踏,漫天雨水在劲风中如飞石升天。
“国朝兵士至现在仍在捐躯,各处英杰,仍在抛头颅洒热血,就连曾经令百姓惧而厌之的江湖社团,现在都在为白日蛮子的血腥搏斗而抵挡抨击,戋戋弹丸小国,何敢放肆?我大夏一寸江山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我们便是站着让他们杀,他们又杀的完吗?”
但,现在便是冲天的怒,他也只能满头盗汗的忍着,再不敢置一言。
“明王不成!”
这天下间是有法则运转的,甚么人是如何的身份,要达成如何的目标,又该做如何的事,是有迹可循的,在法则以内,大抵上不该该偏离太远。
“因为我大夏百姓敬佩的道家高人都已经屈就了他们,成为他们的虎伥。百姓们数代辛苦扶养,才让他们练就的一身本领,终究却任蛮子差遣,成为弹压我们豪杰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