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还是谁?”刘无忌收起画卷,递给武好古,“就这一纸罗汉像,如果用松烟墨摹在老绢上面,再染个色,你亲身装上旧裱,拿去东十字街鬼市,一万缗老是有的。”
“这个……”他想了起来,但有不大肯定,“这是我画的?”
此中直染、感化和拉染都是用藤黄、花青、赭石、胭脂、三青等颜料几次涂染宣纸、绢布或裱件,也能够利用浓茶或稀释过的食醋停止染色,从而使得纸绢裱件的色彩变成黄中略显灰色,很有些沧桑之感。
他本觉得“武家写实”(这是张择端对武好古画风的总结)和“吴家样”的差异很大,难以融会。却没想到喝得半醉的武好古,竟然能把“吴家样”阐扬到极致,并且还和“武家写实”融会在了一起。
三种染法的辨别是工具分歧,直染用于宣纸做旧;感化用于绢帛做旧;拉染则用于裱件做旧。
本来这位刘羽士另有点多才多艺,不知和谁学过些裱糊的技术,但也算不很多精通。
武好古伸了个懒腰,随后站起家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他看了看窗外空中高悬的太阳,估摸了一下时候,快到晌午了。这一觉,睡得有点过甚了。就在他筹算洗漱一番的时候,便听到一阵短促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僧房的房门便被推开,刘无忌拿着个画轴走了出去。
书画做旧最常用的体例就是染色,染色又分直染、感化、拉染和感染等几大类。
“四万?”
在宿世,十几年体系科学的绘画练习加上那么一些天赋,固然没能让武好古成为大师,但是在绘画技能的把握上还是非常到位的。如果再加上此生十几年苦修的工笔丹青的本领,武大郎在写实画的技能把握上,能够说早就超越了画圣吴道子。
如果这幅画不是做在熟宣上,而是画在一幅陈年旧绢之上,再用上唐朝的易水松烟墨,谁敢说不是画圣的真迹?
说得简朴一些,就是他的画风对细节过分寻求。特别是在创作油画的时候,一笔一画,都谨慎翼翼,试图将看到的画面分毫不差的搬到画布上。画出来的人或物,仿佛是从照片上搬来的,但是却少了几分生趣。
不过武好古因为家里保藏有陈年的画卷和老墨(都是用来造假的)和旧的裱画纸(绢),以是武好古能够在做旧这方面讲求一些,先用旧绢老墨来做画,然后再停止加工做旧,便是里手熟行也很难看破。
……
刘无忌瞥见武好古,便兴冲冲到了他面前,然后将手中的画卷展了开来,“方才裱好,可惜不是画在陈绢上的,要不然明日五更就能拿去东十字街了。”
当武好古用勾线细笔(此时勾线笔还没有后代那样的细分)在炭条打出的草稿上立笔挥扫,势若旋风般的在熟宣纸上勾画出个栩栩如生的“醉酒罗汉”时。郭京、刘无忌和傅和尚的眼睛,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缝。
而“罗汉”的下半身还穿戴衣衫,但武大郎却没有效完整写实的画风却描画,而是用了吴道子初创的“兰叶描”来表示衣褶,画出了波折起伏、错落有致的“吴带当风”之势。
阳光亮媚,照在身上,非常温馨。
再看已经放下画笔,正在本身方才完成的画作前发楞的武好古,郭京等人俄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感受。
但是一万缗钱也解不了武家面对的窘境!
一笔一画,都浑然天成,有若神助!
“有体例的,必然有体例的。”武好古对刘无忌一笑说,“书画行不怕没有功德家,就怕没有好东西。现在好东西有了,只要多寻些功德家,定能卖出个天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