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岚也站了起来,淡淡目光在青韶身上掠过:“是了,你明天来讲的事我晓得了,现下我儿要上学去了,先走一步。”
她、仿的,女儿真是多才多艺。
顾目前不屑撇嘴:“大周有十六个国公,唐国公府怕是最落魄的了,大家都道是娘攀附了,之前也就见过他一面,我不明白娘为甚么就嫁了他了,还倒搭那些银钱。”
春暖香浓,花房里芳香四溢。
全京都晓得她,带着儿子嫁给国公府二子秦淮远做续弦的,景岚。
回过甚来,她此时笑意全无,目光清冽:“景岚并无姐妹,请勿姐妹相称。”
女子似怔了下,一下被人打断思路还不晓得如何接话了:“这……我……”
青韶也是第一次见到顾目前,抬眼看着他。
顾目前对劲至极,眉眼弯弯:“不,我仿的,有九成像哦!”
蓦地回眸,目睹着景岚穿戴整齐,要出花房了,从速站了起来。
话音才落,门口帘子一掀,从内里出去个白衣少年来。
景岚瞥了她一眼胸前,那样平的:“你这不消缠,承平了。”
“你是说,你腹中已有了我夫君、秦淮远的骨肉?”
再如何说,也是男人惹的祸。
面前一桩工艺木墩上,也坐着一个女人。
景岚回眸,伸手在少年脸上掐了一把,坐直了:“不是为她,那孩子看着得有四五个月,或许是结婚之前有的也说不定。如果是那样,当时候我还不熟谙你秦爹爹,与我无关,总得先晓得如何回事,再下定论不迟。”
书院钟声敲响,她可来不及再说别的,翻开车帘就跳下了马车,因为箱子略重还踉跄了下,不过再重也是甜美的承担,脚步更是轻巧了。
青韶咬唇,随即上前:“夫人,青韶并无他意,京中那个不知夫人威名,只为正室,不兴夫君三妻四妾,休夫再嫁,明显身在商道,却又嫁进了国公府。夫人向来对女子都极其宽大善待,身为女子都恋慕夫人,但愿能有夫人那般勇气,青韶也不敢妄图与夫人姐妹相称,只求一个容身之地,让孩子有个生地。”
才要上前,再要要求一番,景岚却已经回身推了儿子先出去,:“明天是我的生辰,实在绝望!”
来人恰是景岚的儿子顾目前,十四岁的少年真真是眉如远山,眸如星月,瞥见跪着的青韶以及她那讳饰不住的腰腹,脸上笑容渐渐凝住了。
说着直接从她身边走过,才一动,前面一向候着的丫环赶紧上前,拿了外衫披了她的身上。薄纱之下,女人身形窈窕,细腰似不盈一握,走动时脚步也轻得很,不似逼真。
景岚笑,将扇子递给了身边的丫环,那双笑眼里目光也是了然:“你实在是不该来,来也不该是今个来。”
景岚被他这般模样逗笑,更是抬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娘教你甚么来着,内心想甚么不要挂脸上,遇事笑三分,别人看不见你内心,你胜算更多。”
景岚倒是扬起了脸:“京中驰名的妓馆,都会在服饰上面落下标记,特别天香楼,喜好用梅兰竹菊海棠牡丹,一叶两叶几叶标记在袖口。我看你二十出头才一叶兰,想必是几年也未熬出头的那种,并非我瞧不起青楼女子,这个时候女子卖身谋前程也是种活法,但是即便是秦淮远怕也不晓得这个孩子的存在吧,你这般算计,是算准了我才嫁进国公府离不得,还是算准了我不会难为你呢?”
日头才升起来不高,四五个采花女在花房中采花,女人们的裙摆轻过花池边,目光倒是都猎奇地望着门口,一早上来了不速之客,还是个身怀有孕的。
中间丫环递了手帕来,她伸手接过,暴露了一截乌黑玉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