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笑而不语,而后化烟直入,道:“百年蹉跎,工夫累世。”
观其背影,守山弟子蓦地觉悟,道:“莫非祖师乎?”
殇道:“无事,而后细谈。”而后奇道:“百年已过,何不见长?”
黑无常道:“此亦甚好,长生不老。”
少年长身而起,面朝五行,恭敬三叩,道:“吾死以后,葬于长命,面朝五行,日日祷祈,天佑吾父。”言出肺腑,词真意切。
回返路上,殇骑雪虎慢行,观江山之娟秀,赏四时之美色,朝饮晨露,夜品凛泉,纵情山川,怡然得意。
此时,见一毛虫,大如拳头,趴其肩膀,口吐人言,道:“拒之门外,真本领耶?”
追追逃逃,暗影狡猾,并不近身,只以术法,远远攻之,疲塌数刻,毒发攻心,少年不退反进,再杀一人,而后端坐原地,道:“吾便在此,孰敢杀吾?”
行至半山,雷音炸响,道:“何方妖孽,擅闯五行!”惊雷之语,举宗哗然,何人胆小,敢闯肱骨之地?
殇坐石上,赏花观景,表情怡然,轻风细雨,茂林修竹,神思空灵,如此旬日,见珠珠嫩芽新破土,颗颗老树也争春。
忽而,少年脚步踉跄,几乎栽倒,一影近,起掌擒之,近身之刻,少年疲态皆消,目露固执,道:“点苍!”
暗影道:“魔之猎杀,逃亦无用。”
黑无常道:“下山玩闹,多数将归矣。”
此时,群山惊闹,万壑动乱,两道身影,携九天神威,浩大而来,怒喝道:“谁敢伤吾侄儿!”
分会好友,姚秀衣与计无疑不在,退隐江湖,联袂天下,焱狂与凌轻舞存亡不知,见童童,已成中年,只是初心,一如当年。
清荷五十六年,九千岁阖逝,帝大恸,手扶其棺,亲往葬之,至此,老臣灭亡大半,六十八年,帝神恍忽,常梦旧臣,自知天命将终,遂传位太半夜,改国号上元。
暗夜幽魂,索命而至。边战边走,边走边战。
白无常感喟道:“灵丹无数,只是无效。”
“啪啪啪。”
带回梦生,殇先以百草稳其伤,而后探其头绪,发明毒素渐解。
殇不惊反笑,徐行慢行,少时,地平绝顶,身影急至,一黑一白,一胖一瘦。
清荷三十九年七月,礼部张侍郎病逝,帝赐祥卫侯,同年八月,工部王侍郎亦逝,赐封铁卫候。
语甫落,赫见,百鬼颤抖,群邪惊避,树梢之上,跃下一人,长发及膝,负手而来。
月下,少年端倪清秀,俊朗不凡,只是面有晦色,眉展疲态。
“父亲!”
夜九黎道:“他可死,非尔能蔑。”而后道:“有何遗言,固然说来。”
殇道:“梦生体质特别,血脉霸道,其毒自解。”
密林深处,忽传赞誉,道:“魔界少帝,公然不凡。”
众影慌拜,闻少年口出不屑,一影欲杀之,蓦地风起,吹动落叶,利如刀剑,瞬斩之。
少年并不怕惧,冷但是视,道:“死则死矣,何必废言?”
二人来到,夜九黎已退,欲追之,殇劝止道:“此人能为不俗,非是易与,冒然挺近,却为不智。”
少年道:“若非施毒,皆虾兵矣。”
夜九黎道:“吾等候。”言屹淡化,逐步消逝。
冥探头,讽刺道:“三个男人,搂搂抱抱,真不羞臊耶?
即位以来,增军加赋,消减旧臣,权力独行,自称钰帝,常有兼并四海之意。
兄弟聚会,痛饮不竭,酒至半酣,殇问道:“梦生安在?”
夜九黎罢手道:“有子如此,此生足矣。”
突来之便,影不及反应,被少年掌击胸口,吐血而亡,虽毙一人,少年晦色更重,只是目中,刚毅更浓,道:“杀吾,当付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