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端公一屁股从在地上,喃喃的念叨:“完了完了,这哈没得救了,全都死求了。”
一山一水一地盘,地盘爷作为阳间最小的神,但感化倒是最大的。要说玉皇大帝,观音菩萨能够不供,但地盘爷倒是每个处所必拜的神灵,地盘爷管一方地盘,主家宅安然,添丁入口,家畜畅旺之职,同时受处所城隍统领,兼掌管乡里死者的户籍,算的上是地府的行政神。
想想因果得失,我爷爷一拍大腿吼道:“怕锤子,干……要我干啥子?”
“那就好,将四人生魄给我,这不算坏了你们端方吧!”马淳真扫过两名鬼差,既已亮了身份,想必他们不会抵挡。
“小徐,阴德之事,不成戏言,我见你八字太硬,射中本无子,如果你此次帮了这个小鬼,结了阴德,说不定,便能生个一子两子的。”我爷爷自从生了我大姑二姑后,便一向想要个男的,可不晓得如何的就是生不了。当时的乡村重男的思惟比较严峻,经马淳真这么一说,我爷爷有点摆荡了。(亏他摆荡了,要不然就不会有我大伯和我爸了。)
庙门轰的一声翻开,马淳真见四盏长明灯全灭了,来不及喘口气,仓猝抓起法坛上的招魂玲就摇了起来。固然人已经死了,但灵魂应当还在这四周不远,都说三魂不聚,七魄不分,只要在天亮前将这六魄还回体内,命魂就不会以为本身已经死了,等七魄归位,命魂自但是生。
“除了你的生辰八字,甚么也不消做。”
李端公守着四盏长明灯,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看着贡香已经燃尽,火苗只剩绿豆大小,心中难免得有些暴躁起来。我爷爷见李端公双手捂住火苗也不是回事,拿了香油就朝碗里加,但是油都倒满了,也不见火苗大起来。正想将灯蕊拔长一点,成果,手还没伸畴昔,那盏油灯俄然燃烧。
眼看天涯暴露一抹鱼红色,马淳真左手一挥。将那拘魂棒上的生魄抓在手上,回身奔驰而去。
“啥子安……你要我收个小鬼当干儿子,要得个铲铲哦!我不干……”爷爷后退一步,几近是吼出来的。
马淳真要了我爷爷的生辰八字,写在一张红纸上,在稻草人面前烧了。然后用羊毫在一张黄纸上写道:“今石燕村徐氏,择良辰谷旦,纳朱王氏之子为义子,特于此奉告六合诛神。”完过后用大印在上面盖了个章,并让我爷爷按了个指模。
虽说两名鬼差不敢抵挡,但这阴司也有阴司的规定,他们每趟出差,城隍都有记录,如果白手而回,怕是不好交差。
“鞋还穿得嘛,这是小徐给你拿来的,他们民兵队过年的时候武装部发的,那龟儿一向没舍得穿,还是极新的呢!”李端公说着,又从包包里摸出几个红皮子的红薯。(这类红薯比白皮子的那种吃了耐饿,粉粉的,小时候我最喜好扔在灶堂里烤来吃。)
“大侄子,你不要想多了,这但是结阴德的功德哦!”躲在一边的李端公插了一句,连马淳真也点了头,看来是没得错了。
马淳真扫了眼鬼差手里的拘魂棒,上面正漂泊着四个红色的灵魂,灵魂正狠恶的想摆脱拘魂棒的束缚,徒劳无功后,收回一阵阵悲悯之声。
马淳真缓慢的摇着铃铛,围着四人左转三圈接右转三圈。口中念叨:“天师之命,以我为名,离体之魄,速速归体。太上老君吃紧如律令!”砰的一声,马淳真将招魂铃重重的盖在法坛上,又拿起桃木剑一通比划,左手一张,一股微小的夜风拂过四人,见机不成失,马淳真右手剑指连出,在四人额头各点一记固阳指,以锁住生魄不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