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唐寅从有力的鸡变成狡狯的黄鼠狼,重振阵容,一刀刺中王姨的关键。
「绒蓉不怕,哪怕只要一晚,绒蓉也不想再待在潇湘院。」
龙行虎步地跨过门槛,像是想起甚么话对王姨说,蓦地回顾:「来之前,我请萧总捕给张大虎捎了句话,今晚我会来潇湘院赎绒蓉回家,如果顺利,便不究查张大虎的罪过,民不举,官不究嘛。王大虎回话说,王婆子要敢说个不字,他会叫十个得了花柳病的兄弟,照十二个时候轮番践踏王婆子,直到她满身长满暗疮,腐败流脓而死为止。」
哀莫大于心死,唐寅向上瞻仰,一如无语问彼苍的悲怆,看得世人点头为他感喟,是以更讨厌王姨。
赵延年等不及地问了。
「好……好……」
唐寅说得痛心疾首,王姨气得顾不上装哭,帕子一甩,指着唐寅痛骂:「满口谎话,我只叫张大虎敲断你一只手、一只脚,哪来的双手。」
「伯虎孟浪了,绒蓉请包涵。」
唐寅旁若无人牵起袁绒蓉的手,袁绒蓉落落风雅地受了,两颊染红,娇唇欲滴,眸子晶亮如星,周身散着一股俗尘不沾的仙气,不见委曲、惊促。
「多谢王姨教我。」
「各位都闻声了,金榜落款难不过登天,登天之难,唐某却说,登天再难,难不过一条情路,但伯虎是头强驴子,不到黄河心不死,火线纵是波折遍及、万丈深渊也要闯上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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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蓉。」
「给我站住。」
唐寅放手,从交握改搂着袁绒蓉,袁绒蓉依顺地靠在怀里甜笑,静听唐寅说道。
「这不是陷唐某于不义吗?大丈夫言而有信,还请诸位给唐某一点薄面,不然王姨又有话说了。」
王姨要看唐寅气、要见唐寅怒,慌得面如死白,上窜下跳的模样,一舒她心中的怨气。
「七尺男儿顶天登时,岂能被小瞧了。」
不急着拂袖而去,含情脉脉对袁绒蓉告别:「绒蓉,再等我一会儿。」
王姨扼守最后一关。
唐寅歪着头问:「王婆子就是王姨妳对吧?」
郭延年带头说了句必然,其别人纷繁肝胆相照,做誓定要助唐寅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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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洪大官人能依托,拿捏住张大虎,王姨很难找到报酬她出头。
王姨冲着赵延年嘲笑,赵延年厌透这张奸商的嘴脸,却不得不畏缩,事关谋逆,一品大员也会退避三舍。
唐寅忧?地说。
赵延年代表国子监发言,拥戴声众。
承节郎霍平最看不惯恶奴,脚重重一蹬,口中喝叱,一双瞋目直瞪着王姨,大有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之意,上过疆场、杀过人,提及话来威势实足,没见地的婆子吓得放手,王姨也缩了缩身子。
「这么严峻?」
礼义廉耻值多少钱?要脸皮的,就不会开青楼。
唐寅小声对袁绒蓉说,却挨了一记白眼。
腰杆微微弯下,唐寅好似斗败的公鸡。
王姨反应过来,用帕子抹泪,假装潸然泪下地说。
不哭不闹,刚毅地祈求王姨赐与自在,看得人动容感佩。
唐寅却像是多学好问的门生,谦虚诚心肠请教。
不等王姨应对,唐寅又说:「就遵循当初说好的,明日唐某会送来一万贯钱,还请王姨给个便利,先让唐某带走袁行首,待钱银两清,再返还身契。」
不想让唐寅称心快意。
被囚禁以后,袁绒蓉和外界断了联络,玉堂春完整惹怒王姨,洪大官人纳她为妾的事也作罢,唐寅实现承诺,她不该再苛求更多,却每天期盼再见唐寅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