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廷甫是第一個,秦家不會太靠後,楊家、余家、曾家走著瞧,全数不會有好下場。
信中揭發洪廷甫恰是唐寅在江寧的內應。
王居認識胡丁,評點江南各大營寨頭子,王居給了胡丁心狠手辣,無所不敢為的高評價,利頭足夠,除了結拜兄弟以外,他能够用整個寨子的性命去幹一樁買賣。
王居信賴派出去的細作,那是他的老部屬裡,武功數一數二,又精於與各色人打交道的老油條,不是確認無誤的动静,不會隨便給他寫信。
不知是誰先喊出這兩個字,雖然當場被崇拜唐寅的仕子給罵了归去,話卻像是發了根似地紮進人的心裡,根深蒂固再也無法脫離。
神靈寄身,以是才有萬千神通,神格為瘟,觸之者病,這病會傳染擴散,綿延成災。
「我是人魔,他是瘟神,不晓得世人會比較怕誰?」
王居讓最後一人跪在血泊中,讓他在人魔與瘟神中選一個辱罵。
火是地火,才會來的毫無徵兆,用火澆不熄,因為神明不許。
不消麻煩衙役散佈动静,江寧人都晓得也認定,這把火就是唐寅放的。
那些兵勇和護院是吃乾飯的嗎?讓人隨意來去,除非唐寅會傳聞中的隱身術。
重新將秘庫封存,換上全新的大鎖,左齊命令將洪家滿門殺絕。
「我遁地了,你們打不到我,我才是真正的唐伯虎。」
「我是唐伯虎,看我的一人三化之術,納命來。」
秦檜的兄弟、子侄死了八個人,秦家孫輩有五人被燒得脸孔全非。
三百七十一人被活活燒死,主子輩以及和秦家攀親帶故的門人就佔了二百二十九人,其餘的多数是護院,被使喚去救火,因為用錯体例,被火勢反蝕的奴僕。
王居帶著左齊等人搬到楊家給的別院裡,深切簡出,對外聯繫全交給左齊負責。
於是這一夜的江寧百姓,都聽得有人沿街大喊:「唐伯虎是瘟神,大瘟神,誰碰誰死的瘟神。」越喊越淒厲,好似鬼哭狼號。
王居當晚寫了一封信,告訴細作他立了大功,賞錢一萬貫,等唐寅一死,兩萬貫現錢絕不會少他半個子。
秦老太爺咬定王居無能,藉故百廢待舉無法好生接待貴客,委宛地請王居走人。
發了橫財表情大好,當晚陪睡的丫环隔天无缺無缺走出房門,不信赖本身死裡逃生,回到屋裡喜極而泣,還給觀音大士上了一柱香。
難怪王居勸翁建國別做無謂的動作,放棄统统的手腕,不再等候世家豪門互助,實際上,世家豪門一清算完殘局,全數閉門謝客。
「姓洪的就不怕被我們晓得了,殺光他百口。」
有了這件大功,大帥與軍師必定不會責怪他們在江寧的種種得胜。
放得好,放得大家稱道,百姓底子就不吃知府說的,婦孺何辜那一套,這些夫人、少爺平時哪個不是仗著家大業大,在江寧城橫著走。
洪廷甫連喊冤,問個清楚的機會都沒有,莫名其妙地被人拖到大門口斬首。
也就只要他有充沛的人力與膽識,敢燒了官衙,扯王居的後腿。
閻王打斗,小鬼遭殃,他們原以為唐寅不過是短折將死之人,看他逃出城,大师還笑話了一陣子,誰知他竟是比金人更好殺的惡鬼,說燒就燒,半點筹议的餘地也不留給人,早知如此,當初就離王居與秦家人遠遠地,好過裡外不是人,又險些遭了滅門之禍。
當大师以為唐寅會躲躲藏藏,他卻大反其道,每到一處便在熱鬧的市街、香火鼎盛的古剎大喊:「唐伯虎在此。」
唐寅會撒豆成兵,一人多化的術法。
满是穿鑿附會、無稽之談,左齊卻笑不出來,唐寅在江寧人的心目中已是無可撼動的豪杰,孩童在嬉鬧時都搶著要當無所不能的桃花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