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两盒点心、一箱牛奶,拎着报纸包登门拜访。
我改正她:“残砚,运气好捡漏来的。”
我笑着点头,把点心和牛奶放在桌边。
“关蜜斯,你有了龙头铡、虎头铡,缺的是狗头铡?”
关家财大气粗,有的是好东西。
只要有局,就有送命之人。
真的丹书铁券代价连城,我内心已经替她给出了报价:“一千万。”
古玩行里的妙手,必须做到“人前两张皮”,内心战鼓狂飙,大要风轻云淡。
杭州正宗雨前龙井产量极低,全部西湖产区,每一季不超越二百公斤,而正宗的灵隐寺雨前茶,产量不超越三十五公斤。
柴老伯的住址,在我的出租屋西北方向,隔着四条街。
“一千万是公价,古玩这一行,好东西溢价,两倍起步,百倍不止。”
关明珠能拿到“官家一口醉”,不成能是杭州直接来的,而是都城那边展转来的。
民国饥荒,二百斤小米比得上二十条小黄鱼。
丹书铁券真假非论,她请我到中间坐,然后在八仙桌劈面坐下,沉着地烧水、洗杯、泡茶。
“算了,那东西我收了。”
“官家一口醉,极品。”关明珠笑着解释。
话说到这里就够了,明人不说暗话,已经靠近于翻开天窗说亮话。
皇家、官家、贵家、商家、官方、儒家、释家、道家……各有各的端方。
八仙桌、椅子、条案上刷的是桐油、木器漆,应当已经刷了十几层。
关明珠为我斟茶,双手食指上,各戴着一个陈腐的木戒指。
“叶先生听戏吗?”
这很变态,多的这些东西,粉碎了文房斋的运营调性,落空了本来的奇特品格。
当然,如果她同时具有包公三铡刀和丹书铁券,等因而节制了“杀”与“止杀”的绝对关头。
板桥先平生生傲骨铮铮,这不是真迹,只是古人形貌,但竹节冷峻,书法刚瘦,的确有几分板桥先生的神韵。
她停下来,考虑代价。
如果丹书铁券是假的,她看我的面子收下,那就太没意义了。
古玩做局,常见的就是讲故事。
她以为丹书铁券是假的,照收不误,又播放京剧《铡美案》给我听,很较着是在点我。
桌腿遭到剐蹭,但伤的都是漆皮,一点木质纹理都没暴露来。
汗青上,黑面包公刚正不阿,以一百赃官的铁门槛,锻造了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
这一次,她采取了“关公巡城、韩信点兵”的伎俩,茶水在两杯、一茶宠上洒过,最后在我的杯中收壶,代表的是——由我一锤定音,代价我说了算。
“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