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孙太后这句威胁已不知用了多少次,可出于孝道,麟德帝便是再心不甘情不肯,也不得不先承诺下来,但是若要让他裁定错在安远伯府,朝中以崔相为首的一大半大臣就先不承诺。固然这些年孙太后一力汲引她侄儿孙承庆同崔成纲对抗,可崔左相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朝中第一人,权倾朝野近二十载,在朝中的权势但是不容忽视的。
把个孙太后气得火冒三丈,后一件事且先不提,单说这嫁奁之争,虽说她也不如何喜好临川王母子,可到底是她亲戚,打狗还得看仆人呢,这帮朝臣竟敢就帮着左相的亲戚来欺负她家亲戚,这还能忍?
这第二道旨意则是给两位颖川、临川两位郡王各赐了一万顷的永业田,说是另赐,实在不过是把当年所赐的那一万顷地实打实地赐了地契田庄下来。别的,麟德帝又寻了个借口,说临川王对他这个叔叔极是孝敬,多给他赐了五千顷的田产。
她虽说也算牙尖嘴利,是吵架的一把妙手,可一来她只要一张嘴,再没人来帮她说上几句,到底有些势单力孤。二来那伯府的大老爷固然说得话未几,但句句都直中关键,常常说得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母亲,现在朝中大臣只要三分之一是以为罪在安远伯府的,您让儿子如何罔顾众意去下这道折子?”
既然连周氏这外甥女都不认了,那安远伯府和临川王府天然也就再没甚么姻亲干系了,特别是像她这类连亲家欺诈的姻亲,真真是有不如无,两府今后最好再不来往。如果临川太妃还是要诬赖伯府到底的话,尽管上顺天府衙门去告官,大师对簿公堂,安远伯府中人今后是毫不会再踏入临川王府大门一步,也请临川太妃别再上门来扰人平静。
“就是说,在那些中立的勋贵大臣里头,他们大半都以为是你那好外甥女在诬赖安远伯府。”
是以,这吵到最后,竟是力挺安远伯府这一边的朝臣数量要多过支撑临川王府那边的,另有些朝臣则是替两位郡王这么些年的报酬抱屈,感觉如果朝庭能宠遇两位郡王,广赐田产,临川王母子也不会想要动用王妃的嫁奁来还债,闹出这一场风波来,大失皇家的颜面。
金太妃才欢畅了一个早晨,第二天再上门去索债时,竟发明人家虽把她迎进了大门,但却关在二门外头,不让她出来。
她直接冲到麟德帝面前,就要天子儿子判那安远伯府私吞了孤女的嫁奁,给临川王府赔银子赔罪。
孙太后和右相这边的大臣天然是站在临川王府这边,而左相那一方则是力挺其姻亲安远伯府。另另有些勋贵则是见临川王刚把将来大有前程的颖川王给狠狠获咎了,便也站到了安远伯府那一边,想着给临川王府一个没脸,好让颖川王府那边乐上一乐。
因而这一场御前官司,一打就打了十几天,这期间两方都是想尽了体例,用各种证据来证明己方的无辜。安远伯府出示了一堆帐簿票据,临川太妃则是让周采薇亲笔给孙太后写了一道上书,将统统据实以告。只不过,不管他们两家列出何种证据,总能被对方挑出一堆的不实之处来,又是在朝堂上一通好吵。
可谁都没想到,麟德帝终究对这桩官司的讯断竟是出乎统统人料想以外。天子陛下压根就没去理睬这两家究竟谁亏欠了谁,谁又冤枉了谁,直接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朝堂之上,多少军国大事还摒挡不完呢,哪有闲工夫管你们这些家长里短!”
“帮理不帮亲,你这话甚么意义?”
见这件事儿热烈了这么些天,官方很多赌坊乃至开赌局赌天子陛下会如何讯断这一桩官司,成果固然很多人都认定是那临川太妃成心欺诈,但却都下注赌麟德帝定会循私向着自家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