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说若无皇后的资财之助,朕绝无气力才气挽狂澜,这万里江山之怕早就跟了鞑子姓了,莫非这江山就没她的份儿吗?”
“朕打小就是个最不喜好端方礼法的主儿,平生最恨墨守陈规之人,至于祖宗家法这一套都发了霉的裹脚布,你们几时见朕守过?你们口口声声说皇后失德,不守端方礼法,那在你们眼中朕岂不也是个离经叛道的失德昏君,你们今儿嚷嚷着要废了皇后,那明儿是不是就要撸起袖子把朕这个天子也给废了?”
元嘉帝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一张帛书来。
群臣纷繁道:“天然是陛下的,陛下乃这天下之主也!”
众臣眼睁睁的看着元嘉帝走到周皇后身边,“阿薇,你站了这好久,可感觉腿酸?我扶你坐下歇歇,喝口水润润嗓子可好?”
“那诸卿可知为何朕当年会将朝政交托给皇后掌理?因为尔等不过是朕之臣子,而皇后却同朕一样,也是这江山的仆人。”
那礼部尚书到底是上了年纪,常日里又养尊处优,还从没跪在地上这么长时候,终究支撑不住,身子一歪,噗通一声坐倒在地。
“当朕在疆场上纵马驰骋时,若无皇后在火线主持朝政,摒挡民生,富国强民,替朕铸就坚固非常的后盾,源源不断的将粮草给朕送过来,朕绝无能够只用了十年就击退内奸。皇后之功,居功至伟,你们却竟然说她寸功未建?”
秦斐嘲笑道:“难怪这国中的女子一个个的都不肯嫁人呢!若我是个女子,也不想嫁人,这嫁人以后,你的还是你的,我的也成了你的,就是吃白饭也不是这么个吃法!男人之以是被称为一家之主,是因为要他挣钱养家才给的他这个殊荣,若这男人反是个吃软饭的主儿,还配称甚么一家之主,要女人到处服从于他?”
“你说皇后寸功未建?”秦斐眼中怒焰暴起,森然问道。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这天下又是谁的?”
都到了这个关隘了,对他们男人而言已是最伤害的时候,这些大臣干脆再无顾忌,火力全开,也不怕被元嘉帝定罪罢官甚么的。真如果让周皇后的图谋得逞,到时候他们男人的职位一落千丈,景象只会更加糟糕。
元嘉帝这话实在是诛心过分,唬得众臣纷繁跪倒在地,口称不敢。“这大秦的江山都是陛下千辛万苦打下来的,臣等对陛下敬如天神,忠心耿耿,天日可鉴,如何敢生此等大逆之心!”
他们倒是很想再喊上几嗓子,趁热打铁的让元嘉帝从速同意他们所请,废了这周皇后,可不知怎的,帝后间无声的对峙似有一种魔力普通,慑得他们愣是开不了这个口,倒像是恐怕惊扰到他们一样。
但是任他们将这“废后”二字叫唤得再是清脆,立在丹犀之上的周皇后还是神采稳定,一脸淡定的看着元嘉帝。
秦斐避开采薇的目光,看着底下那一个个额头磕得青紫出血,满眼瞻仰的望着他的臣子,缓缓开口道:“诸卿所言,确也是有据可依,皇后的各种言行举止的确是有违祖制礼法,不大守端方本分。既然皇后如此逾矩,那诸卿觉得该当如何惩戒才好?”
见元嘉帝终究也站在他们这一边,那些跪着的大臣立即挺起了腰杆,非常热切的盯着他们的陛下,异口同声的说出他们在内心头憋了好些年的心声,“皇后失德,不配再正位中宫,还请陛下废后,另选贤能淑德之女执掌凤印,承宗庙、母天下,为天下女子之榜样。”
固然心知元嘉帝这回八成又是站在周皇后那边,可还是有几个臣子想再奋力一搏。“陛下,您方才但是亲口说了皇后有违祖制,不守礼法,问臣等该当如何惩办,臣等这才敢直抒己见,何故您现在竟要食言而肥,对臣等言而无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