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谁姓胡的贱人都为这府里做了甚么,一个出身娼门的□□,不过是爬上了她夫君的床,幸运生了个儿子,竟然就要大模大样的来分走他们二房的财产?那她这么些年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到头来满是替这些下作之人做嫁衣裳不成?
周采薇先时虽是和五太太住在一起,和忙于理家的卢夫人相处未几,却也晓得自已这位二舅母为人是极好的,品性朴直,办事极其公允,将一个伯府掌理得井井有条。便微浅笑道:“舅母言重了,昨儿不过是些小事,倒是舅母这些日子固然心中难过,可更要保重身材,便是为好蕙姐姐,舅母也要保重才是。”
不想罗太夫人开口所言的倒是另一件事儿,“有一桩苦衷老早就在我内心存下了,本想前些日子就跟你提的,只是我病着,你也病着,这件事也就担搁下来了,但是现在倒是不能不提了。”
二人各带了两个丫环跟着,宜芝走着走着,想起一事来,“昨儿过分慌乱,忘了跟你说,现在二姑母也住在我们府里,带一个表弟两个表妹住在西边那处小跨院里,就在三姑父接你归去那一年,二姑父过世了,二姑母既无公婆,小叔子又去了云南任上,她便带着后代回了府里来住,因这几日恰是二姑父的三周年祭日,她带着表弟表妹回籍祭奠去了,过些日子就返来。”
锐哥儿是五老爷的二儿子,自来宗子都是不过继给人的,若要从五房这一支选,那就是赵宜锐了。
太夫人一提到四老爷赵明硙就是一肚子的气,“从小儿他就是个不务正业的,文不成武不就,只晓得跑马听戏,明晓得当年阿谁庶出的孽障几乎把他远亲二哥的爵位抢了,竟然还整天和那边混在一起,硬是吃了人家算计,被大太太的两姨表妹迷晕了头,弄返来个未婚先孕的柳姨娘,气死了我给他寻的好媳妇,至今内闱不修,连个嫡子都没有,如许的混帐东西那里配袭爵。”
三姐妹仓猝给太夫人存候,老太太问了几句卢夫人的病,看了三个孙女一眼,“今儿气候好,你们姐妹去后园子里逛逛吧。”
卢氏心中嘲笑,再是他的血脉,也是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和我这个正室夫人有甚相干?可她便是心中再不甘心,也明白这两个孩子只怕是必然要留在府中的。“母亲若喜好那两个孩儿,留下倒也无妨,只是那胡氏——”
“我晓得你是想留子去母,我昨儿想到半夜,这体例只怕不可。这胡氏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我们只要了她的两个孩子,把她赶出去,她必不肯依,到时候满都城的闹出去,我们面子上便都雅吗?何况这两个孩子也都大了,一个十四,一个十二,又是从小养在她身边的,这要不见了亲娘,能不闹腾吗?还不如把她干脆拘在府里头,反正我们府里也不差她一口吃的,只是图个面子上都雅罢了。”
太夫人见她也不说话,只是怔怔的掉泪,不由得亲身拿了帕子替她拭泪,“好孩子,我晓得你内心难过,我们这也是没体例的体例,硕儿既然十几年前就给她脱了籍,却一向没正式纳了她,想来在硕儿内心也只是想拿她一向当个外室养的,等孩儿们大了,给他们些钱男婚女嫁,分出去过日子,不想让他们和我们府里有甚么牵涉的。没成想,他俄然就得急病死了,这才让阿谁女人找上门来。”
二人归去用过了早餐,宜芝便道:“我要去看看二伯母,你去不去?”
卢氏神采一变,模糊猜到太夫人接下来要说些甚么,嘴唇轻颤,倒是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