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便说出口的是,他那四弟一惯是喜好跟他做对,如果见他识得这位周女人,不知又会生出些甚么心机来,怕会扰到她,故而方才只作不识。只不过,想起方才秦斐看他时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眼神,莫非还是被他看出了些甚么……?
周贽带着女儿,又在曾家住了几个月,对朋友之仔细加考较了一番,倒也还算对劲,虽其韧性稍嫌不敷,有些急功近利,旁的却都还好,也算是自家女儿的良配,便和老友议定了这门婚事。
“我正要说给女人晓得,我找了帕子出来,无妨竟见到一小我,女人可知那人是谁,只怕女人再也猜不出来的?”
想到采薇对秦斐那一番明嘲暗讽,秦旻又笑道:“不过,想不到女人辩才如此了得,我那四弟一贯混闹惯了,最会胡搅蛮缠,向来都是见他欺负别人,今儿还是头一回见他落了下风呢!”
“殿下谈笑了,不知殿下冒雨出来,但是有甚么急事吗?”这位殿下身子不好,却还要冒雨而行,如果真有甚么事,可别在此迟误了才好。
采薇到了黄夫人院里,又比及了老半天,甘橘才带了香橙一道返来。采薇陪着黄夫人闲话了半日,目睹天气将晚,这雨还下个不住,虽黄夫人再三留她在此住上一晚,还是直言回绝了,定要回到安远伯府去。
但是他们母子又为何会到这都城来呢?曾伯父但是和他们一起来的?
“莫非竟是曾家伯母不成?”采薇手上一个不稳,手中的一枚银钗“叮”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因当时两个孩子还小,便没有正式下聘,周父给了曾家一纸嫁奁票据,曾父也给了采薇一件家传的信物觉得定礼。并商定三年后,采薇及笄之时,曾家便会上门来正式下聘,迎娶采薇过门。
她三人走了几步,转过几丛绿树,忽见一把极亮眼的粉油纸伞也不知被谁撕成两半丢在边上的花丛里,可惜之余,又感觉有些奇特。也不是谁,恰是雨天要用伞的时候,倒把个新崭崭的一把伞给毁成如许。
实在这也怪不得她,她一介女子,又看不到邸报,如何能得知时任陕西承宣布政使司左参政的曾成的动静。
采薇也不推让,谢过了他,那小内侍便撑伞去了,留他三人立在亭中。
“不知……,女人那边可另有此书下卷的抄本?如有的话,小王想再抄一本,献给母亲。”一贯云淡风清的颖川王,此时面上竟也有了几分难为情。
这话岂是能随便说的,采薇板着脸道:“更加胡说了,看归去不让杜嬷嬷也给你两下戒尺。”
此时采薇心中有无数疑问,却不知该去问谁,只得又问香橙道:“你可跟曾家伯母存候问好了未曾?”
而这曾成,乃是她父亲的一名同大哥友。她父亲周贽见自从本身去官后,安远伯府的五太太公然如他所料,再不提起想娶了他女儿做儿媳之事,也不觉得意。先是带着采薇回了周家本籍之处福建泉州,去拜问了当时的安远伯爷赵明硕,将身后女儿之事拜托于他。
秦旻说到此处,幽幽长叹了一声,似是很有些歉疚隧道:“我因极爱此书,常日便放在我的书房案上。不想前些日子,如何找都不见这书的影踪,厥后更是找遍了全部王府,也没寻出这书的下落来。是以书不但是女人所送,更是母亲敬爱之书,虽母亲并未曾说我,但我老是心中惭愧难安。正想如何能再寻来一本赔给母亲,不料本日来看舅母却恰好碰到女人。”
采薇忙道:“民女不敢,民女还未谢过殿下方才得救之恩,若不是殿下刚巧颠末,带走了临川王,民女还不知该如何脱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