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虽也顾虑曾益,可到底不便遣人前去探听,只得闷坐在屋中,等着放榜之日。
一时她既为吴重、宜芳两人伤感,又为曾益高中而欣喜不已。她几个丫环就更是喜笑容开,感觉将来姑爷如此争气无能,转头如果殿试再能中个状元,到时候风风景光的把她们女人给娶归去,今后再也不消在这府里受气被欺。
白日里宜菲母女跟她说的事着采薇的一堆子好话里,只要柳姨娘的这一句“克父克母克亲”最是戳中了她的心窝子,她这辈子统共生了三个儿子,只活下来了老迈曾益一个,现在她夫君也没了,下半辈子就指着这一个独子给她养老送终呢,如果真娶个克夫的丧门星返来,将她儿子克死了,可让她下半辈子希冀谁去?
最后唉声感喟道:“唉——,先前周女人在我们家住着时,我也是喜好这丫头的,论面貌、气度也都是出挑的,可就是有两处不敷,一是她是个天足,二是女红不好。但你爹和她爹既是多年的老友,定要把她定给你,我也就未曾多说甚么。可现在,听她那表妹话里的意义,她竟是和她那甚么铭表哥青梅竹马,若当真是如许儿,她内心另有了别的人,那这门婚事岂不委曲了我儿?”
她两个焦心了一个月,好轻易等三场都考完了,晓得这一考九天极是耗人精力,宜芳仓猝先去看望心上人,见吴重虽有些怠倦,却并无大碍,才略放了些心。
曾太太见他儿子说得这般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不由有些讪讪的,但是想到那日听到的一句言语,还是壮着胆量持续劝道:“但是我传闻那周女性命格不好,先是七岁上她两个兄长和母亲都没了,跟着不过三年多,她父亲又没了,克父克母克亲,传闻先前连她外祖母都给克病了,这才把她从老太太跟前挪开,搬到秋棠院去了。这如果真娶了她返来,转头再克夫的话,娘可只要你这一个儿子啊!”
她已经有好些光阴没见到吴重,怕迟误了他温书备考。目睹这春闱之期更加邻近,宜芳的心中也更加慌乱。她和吴重可否得成鴛盟,全看这回吴重可否金榜落款。她本来自发得她和吴家表哥之事做得隐蔽,无人晓得,哪知却被她娘大太太看出了端倪。上元夜后便好生审了她一回,她只得苦苦要求她娘成全她二人。
曾益俄然想到一种能够,忙问道:“敢问母亲,听完那两小我的一番话后,您是不是又见了周mm一面?”
曾太太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跟着就解释道:“我甚么都未曾和她说的,益儿你放心,为娘并不是那等多嘴之人!”
曾益心中有事,便想先跟他娘辞职,不想抬眼一看,却发明他娘脸上的神采极不安闲,倒像是有些惴惴不安的模样。
曾太太是个内心装不住事的,一回了寄住的李府,便在屋子里坐立不安的等她儿子返来。好轻易曾益返来了,刚跟她问了声好,她就把从宜菲那儿听来的话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来。
“那依母亲之意,该当如何?”
曾益万料不到他娘去了一趟安远伯府返来,竟对这门婚事提出了贰言来!明显去之前,她对采薇mm还是很有几分好感的,可现下话里话外清楚透着几分嫌弃。忙开口解释道:“周mm幼时在安远伯府是住过一段光阴,周伯父在和父亲议亲之前就曾明言过此事。当时因周伯母去世,他才暂将周mm送到外祖家,那府里的五太太原是想将周mm定给她儿子,况当时二人年纪也都年幼,便常将他们一起带在身边顽笑。厥后周伯父晓得了,感觉有些不当,这才亲身将周mm接了返来。细算起来,周mm幼时在那府里才住了一年不到,和她表哥如何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能有多深的交谊呢?母亲不必为那些流言所惑,多此一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