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府西侧的一处狭小院落里,胡氏看着方才王嬷嬷送来的几件衣裙金饰,忍不住喜极而泣。
还是宜芝开口斥道:“先时大师都还小,这些打趣话倒也罢了,现在都长了好几岁,那里还能再如小时候那样,四弟你如果再如许没口儿胡说,看我不奉告五婶婶去。
太夫人又道:“还不给你主母敬茶。”
且说周采薇和宜芝、宜蕙三人今后园去赏玩春光,她二人见宜蕙苦衷重重、愁眉不展,知她惦记母亲,少不得用心引她说话观景,以分其心。
五老爷一瞪眼,“那是你二伯父,哪是甚么别人?太夫人能挑中你,那是你的福分。”
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月,直比及过世的伯爷赵明硕出了殡,入土为安,世人才又一次见到二房的这一对庶出兄妹。
赵宜铭脸上一红,抬手就想把他弟弟抓过来打一顿,不想宜锐早溜到周采薇身后,抓着她袖子道:“薇姐姐救我,我哥他要杀人灭口。”
“嗯,日子都定好了,后日是个好日了,先把你过继的事儿办了,再后日就让那胡氏给二嫂子敬茶。”
太夫人神采一沉,“你们一个个都是死的,还不快把他们兄妹俩带下去,一人四个教养嬷嬷,先好生学学府里的端方,若学得不好,便不准他们用饭,只给喝白水。”
都城寸土寸金,安远伯府并不甚大,只在背面留出一小块空位来,引了死水挖了一处荷池,上边搭了曲盘曲折几弯廊桥,边上又堆了几处假山奇石,并植些香花绿树,虽不甚大,但因用了些巧思,倒也新奇风趣。
那胡氏本来正眉花眼笑,待听了这一句,那脸上的笑立时就没了,睁大了一双眼道:“太太说甚么?我们房里不是只要铴哥儿这一个独苗吗?”那里又出来一个嫡宗子?
卢夫人不紧不慢隧道:“铭儿本来是五叔的嫡子,因五叔不忍见他二哥身后连个秉承宗祧的嗣子都没有,便将铭儿过继给了我和伯爷,昨儿已经在祠堂禀了然先人,现在便是我的亲儿子,我们二房的嫡宗子。”
还好她够机警,一早软磨硬缠着伯爷给她写了一封申明身份的手札,以备不测,没成想,还真派上了用处,不过她当初是怕刀枪无眼,伯爷死在疆场上,没想到最后倒是突发的心疾要了伯爷的命。
那位太夫人身边的嬷嬷说,三今后就让她给伯夫人敬茶,过了这道手续,今后她就是伯府里的端庄姨娘,她的一双后代也就驰名有份了,固然是个庶的,可到底过世的伯爷就她的铴哥儿这一根独苗,到时候甚么不是她儿子的。
胡氏戳着他额头道,“你出身如何了?现在坐在龙椅上那位当年还不是和你一样的出身,厥后才得了个庶子的名份,比及嫡子死光了,这龙椅不给他给谁,可不就和你现在的景象一样吗?娘不是早跟你说过,你爹的嫡宗子两岁上就死了,现在他只你一个儿子,先时你爹也跟我说过要把你认祖归宗好担当这爵位的。”
固然父母没奉告他,可他们兄弟俩早听到府中那些风言风语了,此时见父母也不瞒着他们了,惊奇道:“祖母当真要认下他们三个?”
那胡氏出身娼门,甚么“露滴牡丹开,鱼水得调和”之类的小曲儿虽会唱个百十套,倒是大字不识一个,便让她儿子替她看过一遍,见没甚么不对,便拿拇指沾了印泥,在纸页上面摁了个红指模子。
太夫人就命人把那对终究懂了些端方的兄妹领了出来,一一见过世人,重定府中少爷蜜斯的齿序,赵宜铴十四岁在哥儿里排了第四,五房的赵宜锐变成了五少爷,赵宜芬十二岁在姐儿里也排第四,本来的四蜜斯赵宜菲就变成了五蜜斯。